第二个人比我说话更算话了。”
许是师菡名声在外,又或者是清越真的走投无路。一番考虑后,他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出声道:“小人知错。小人不敢欺瞒,因我兄弟二人栖身于此,时常受那恶人欺辱,无奈之下,才想出这个法子来辟祸。世人皆知,景小王爷荤素不忌,我二人便做了他的假腰带,以防万一。若实在是遇上难缠的客人,便狐假虎威一番,没想到遇上师大小姐,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清越很聪明,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敢供出三皇子。倒是把罪责都揽到自己头上,一番磕头道歉,态度诚恳,脑门‘砰砰’的磕在地面上,震的人心都跟着烦闷起来。师菡视线微微掠过清封颤抖的身子,忽的笑了起来,再度感慨道:“方才没注意,如今才发现,你身上衣裳的料子,与三皇子的似乎也是一样啊。”
清封都想哭了,求求您可闭嘴吧!天底下用这种料子的人何其之多,何止他一个啊!可偏偏师菡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儿,继续一本正经道:“都怪我一时眼拙,方才没认出来公子竟是三殿下的人。”
“我不是……”不等清封解释,师菡扭头唤道:“春荣,还不赶紧赔钱,公子的这张脸蛋儿可别被我打坏了!”
春荣忍着笑,连忙将钱袋子都扔了过来。师菡一把接住,然后将钱袋子塞进清封手里,“还请公子替我在三殿下面前美言几句,方才动手揍你,我真的是无心的。”
“……”你他娘的到底哪只脚是无心的,你站出来!清封欲哭无泪,可他又怕多说多错,火上浇油。因此只能愤愤的瞪着师菡,那双眸子,恨不能把师菡瞪出一个窟窿来。师大小姐坦然受之,然后朝着清封抱了抱拳,大摇大摆的带着白落和春荣离开了。“哎,师大小姐,师大小姐……”清封抬手想要叫住师菡,您刚说好的保我活命的,怎么就走了?见师菡离开,宾客们今日的戏看的也差不多了,至于清封和醉越唱的是什么就无关紧要了。三皇子在外头养了小倌儿,这可比戏精彩多了。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二楼雅间,缓缓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从如意坊出来后,春荣套了马车,正猪呢比扶着师菡上车,却见师菡拉了白落便往如意坊后面的一处巷子走去。“哎,小姐您去哪儿?”
师菡回头朝着她比划了个手势,“乖,你去买点水晶包和酱肘子等我回来。”
说完,她和白落二人身影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视线里了。春荣欲哭无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怎么觉得自家小姐的性子是越发的活泛了呢?从前她家小姐性子虽然也算是活泛,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啧,果然是被景小王爷给宠坏了。春荣摇摇头,认命的去给自家小姐买吃的。如意坊后面有条巷子,一般人很少会注意到。白落也不问师菡带她去干吗,跟着师菡就走。不多时,两人在一处院墙上,借着树荫遮掩,藏匿了身形。白落这才来得及问,“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吗呢?”
师菡扭头看了眼同样鬼鬼祟祟的白落,高深莫测道:“当然是看戏了。刚才的戏,还没结束呢。”
“啊?”
白落懵了,其实她一直都不太明白,师菡怎么就确定,清封小倌儿脖子上的玉坠儿是三皇子的?难道师菡看到过?可这种贴身物件,师菡怎么看见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干脆开口问道:“老实说,那个叫清封的,真的跟三皇子有一腿儿?”
闻言,师菡脚下一滑,险些从树上掉下去,她拍拍白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身为你的授业夫子,我觉得今日带你来看这一出戏,委实不应该。”
“来都来了,你现在说这话合适吗?”
白落一巴掌拍掉师菡的手,扒拉着树荫,探出脑袋往下看去。师菡忍着笑,也猫着腰跟她一道看去。两人骑在树上,什么世家女子姿态统统抛之脑后,宛若寻常人家的普通朋友一般。所以说,人与人之间,若是真有缘,哪怕初见,也能成为知己。若是无缘,哪怕相伴十年,也会分道扬镳。这大概就是人性本能。果然如师菡所说,没过多一会儿,这巷子里,果然上演了一出好戏。清封和醉越两人被拖出来时,衣衫不整,脸上倒是没什么伤痕,可身上满是脏污,可见刚才没少吃苦头。醉越生生的被疼醒,茫然的看向四周,视线一触及曲镰,立马整个人匍匐在地,惊恐道:“小人知错了,请主子见谅!”
曲镰背对着师菡,且他还戴着面具,可还是被师菡一眼认出。果然是夜翊晨的人。现如今京城里,能够光明正大的与喻阎渊争锋之人,除了三皇子夜翊晨,再不做他人想。曲镰的声音毫无感情,一字一句道:“主子身边,不留废物。”
说着,他从腰间拔出匕首,便朝着两人走去。醉越一看,身下一股热流淌了出来,竟是吓尿了。曲镰最是厌恶这种没骨气的怂货,二话不说,抬起脚,狠狠的踩在曲镰的手腕上,用脚尖碾在他的骨节上,“找死!”
见状,清封忙扯着嗓子哭起来,“师大小姐,救命,救命啊!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一听清封这话,曲镰猛地扭头环顾,视线瞥过树荫时,忽的一凛,一跃而起,朝着师菡和白落所在方向杀了过来。师菡忙一掌推开白落,“带他们走。”
她说话间,人已经折了树枝对上曲镰。上次曲镰在师菡手里就没占着便宜,他早就想跟师菡正儿八经的比试一番了,今日这个机会虽然不能光明正大,也算是满足了他的心愿了。想到这儿,曲镰手上招式迅速狠厉起来,招招毙命。师菡身后的院墙轰然倒塌,激起一地灰尘。师菡握着树枝站在墙下,身后灰尘四起,她自巍然不动。曲镰讥笑一声,“既然你听见了,那我只有送你去死了。”
说话间,手上长剑一转,从剑柄处,忽的射出两只暗器,朝着师菡的命门射了过去。师菡起身闪躲,然而不等她回神,曲镰的长剑已近在眼前,寒光一闪,那长剑朝着师菡狠狠的砍了下来。白落拎着两人正准备撤退,猛然间看见这一幕,顿时撕心裂肺的惊叫一声:“师菡!”
局势,陡然间一转。曲镰尚未反应过来,也不知师菡是怎么避开这一剑的,他手腕上猛地一痛,被师菡死死攥住。他猛地运起内力就想挣脱,可谁知,师菡一个女子的手,竟像是钳子似的,死死地捏着他的手腕,似是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一般。“小娘们,不自量力!”
曲镰暴怒,大喝一声,袖子里又是一柄暗器朝着师菡射了过去,他弯起嘴角,得意的笑了起来。可惜,笑过三声,戛然而止。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反插入自己胸口的三柄暗器,瞪大了眼睛,口里的鲜血不断的流淌出来,“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师菡嘴里叼着最后一柄暗器,忽的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曲镰只觉得浑身的筋骨像是都被震碎了似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暴出来。“你,你怎么可能……”师菡面无表情对上曲镰的视线,冷声道:“我的人,你也配动!”
说完,她用力一扔,那尸体便像是一颗烂白菜似的,被扔进了如意坊的院子。隔着一道院墙,如意坊内,尖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