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脸色相当难看，当然不能任由凌思雪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动了要换掉她念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会有这样的情况。
于是对于小婷客客气气地道：
“之前确实是看她很合适这个角色，但是这段时间拍摄下来，越来越觉得不行……这部作品我们大家都是倾注了心血的，这个题材也很适合去拿奖……”
看似态度很好，实际很强硬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意思就一个，凌思雪她不合适，他是导演，有这个权利换
演员，既然乔乔是投资人，为了大家好，为了整部作品的前途，那肯定要支持他的决定的。
于小婷就听着没说话，她学着乔乔的样子，脸上表情不动声色，叫人看不清她此刻心里想的是啥。
实际上，她心里鄙夷讽刺的不行。
这个时候，她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
自从乔乔出现，四周更加安静了，这一刻，大家很明显感觉她的气场不一样了，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不单单只是一个演员，还是一部剧的投资人。
还是，唯一的投资人。
金成面皮抽动，他也没想到会惊动乔乔，主要他是没想到凌思雪居然会带人来片场闹。
但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他只能先把金主爸爸给稳住。
于是赶紧上前：“乔乔是不是等久了？没事，我这边有点小问题，马上就处理好，马上就能开始拍摄。”
他还想着囫囵把这件事从乔乔面前糊弄过去。
乔乔扫了他一眼，心里的不喜更加强烈了，他难不成以为于小婷刚刚是自己跑过来问他那一番话的？
“你刚刚是说，凌思雪演的不好，另外一个你看上的演员，演的好？”
她没心思跟他打官腔，也没那个耐心跟他虚与委蛇。
金成心里一咯噔，还真不放过这件事了？
他心里感觉不舒服，有心不回答这个问题，但乔乔盯在他身上的眼神叫他莫名有些心慌。
于是说道：“是。”
这就是他一开始给出的换演员的理由。
说完以后，他莫名就松了口气，都是新人，徐紫仪还是正经科班出身的演员，哪里是这个网红出身的凌思雪能比的？
所以他说这话，一点也不心虚。
乔乔：“嗯，既然这样，那就把人叫过来，今天本来不是就有一场云姑娘的戏么？让她们俩都演一场，演技好的留下。”
金成皱眉：“这……不好吧？”
他没想把这件事闹大。
乔乔眼神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我觉得很好。”
她厌恶金成，不想跟他多话，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口水。
于小婷就充当乔乔的发声员：
“今天正好就有一场云姑娘的戏，导演你不是说另外一个女演员更加合适吗？那就叫她来啊，一起演一场，让大家都看看，最后演的好的人留下，这样公平公正，谁也说不出错不是？”
金成先是被乔乔一句五个字给噎了一下，不止噎，他同时还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然后又被于小婷给怼了一下，心里头气就不顺畅了。
要是换成平时，他早就发飙了，在剧组，那都是他说了算，哪里轮的到一个小助理在这里说三道四疯狂插嘴？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忍着。
见他半天也不动弹一下，乔乔没什么耐心地“啧”了一声：“抓紧时间。”
说完就走。
就算是一锤定音，这件事就这么办了。
于小婷笑看着金成：“导演，麻烦你赶紧地把人喊过来。”
然后对着凌思雪招手：“先去化妆吧。”
凌思雪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手也不自觉地激动地发抖。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铁定要被踢出局的，她原本想着要么今天就灰溜溜走掉算了，可是到底心里不甘心，所以才想来讨个说法。
但她到底人微言轻，所以哪怕闹，也心知肚明改不了结局。
她却没想到，乔乔会出面。
虽然没有正面维护她，但是她知道，这是乔乔给她的一次机会。
她，必须要抓住。
人都走了，金成还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副导演瞅了瞅他，一声没吭，转身就给自己找了个事儿忙活去了。
副导演一走，边上围观的人全都无声无息地散了。
金成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又忍，到底打了个电话。
徐紫仪不乐意：“今天早上不是说好了，让我歇两天吗？还有，我可听说，那个凌思雪还没走啊，成哥，你不至于让我和她一起演吧？”
金成被几个女人轮番怼出来的一肚子火气，在听到她娇软柔媚的声音的刹那，身心都舒坦了。
听听！看看！
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声音和语气！
他放柔了声音小心地劝着哄着，于小婷从他身边经过，简直被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呕——
恶心！
乔乔这边妆造做好，要换衣服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她原本要穿的一件旗袍不知道怎么回事，破了个洞。
乔乔扫了一圈，指了一件高领长袖，长到脚踝的旗袍：“那我穿这件吧。”
因为她想到自己身上的痕迹，穿这件保守的就可以完全遮住了。
服装组看了看，两件旗袍颜色一样，款式也差不多，再说坏了的那件位置挺显眼的，穿肯定是不能穿的。
于是同意了：“那我去和导演说一声。”
乔乔现在很不满意金成这个导演，为了怕他再挑剔节外生枝，对于小婷道：“你跟着一起去。”
于小婷虽然对金成恶心的不行，但也跟着走了。
化妆室里一时就只剩下了乔乔一个人，这是她单独的化妆和休息的房间，平时没人会随便进来。
于是她也没在意，开了里面换衣室的门，就进去换衣服了。
换衣室内有一面落地镜，乔乔刚脱了身上的衣服，就看见了浑身的青青紫紫，尤其是腿上的破皮……
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暴打虐待了呢！
但想到昨晚的场景……
疯狂。
她跟被暴打也差不离了。
她自己看的都有些脸热，于是移开眼睛，开始穿衣服。
结果穿到一半，外面传来开门的动静，她以为是于小婷回来了，结果下一秒，换衣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