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松转头对沈云墨道，“沈兄，我妹妹来接我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二少爷，我们在这里。”阿昆在远处使劲地挥舞着手臂。
贡院里出来的书生多，马车根本就到不了贡院大门。
来接考生的人太多，阿昆挤不上去，他就站在车辕上看着从贡院大门出来的人。
沈云墨点头道，“万兄，回头见，我家里人也来接我了。”
帷帽下，那双清丽的眸子追着沈云墨走了好远，。
她才收回目光回头问万青松，“哥哥，他是谁？怎么看着面生，他不是京城里的人吗？”
万青松看着远去的沈云墨，“妹妹，这里人太多，回去再说吧！”
万青松回去后，把他在贡院里的事和家人讲了。
万大学士听得胆战心惊，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差一点就在考场半途而废了。
最近皇上让他接手丞相负责的事务，还让他梳理有哪些职务可以任用新人，他忙得都没时间关注儿子科考的事。
他连忙吩咐管家准备厚礼，他明儿个定要亲自和儿子一起去登门致谢。
沈云墨一回到家，沈云酥看着从马车下来的爹爹和二哥哥。
她迎上去夸张地嗅了嗅，又冲沈季贤俏皮地笑道，“爹爹，这一回你儿子是真的臭了，尤其是头发。”
沈云墨在妹妹头顶揉了揉，宠溺地道，“二哥哥马上就去洗漱，还你一个香喷喷的二哥哥。”
“少爷，洗澡水早就准备好了，奴才这就让人送进去。”
阿昆让小厮把马车停去马厩，他接过沈季贤手里的箱子就往里面走去。
沈季贤让厨房准备提前张罗晚饭，从不喝酒的沈季贤破天荒地去库房拿了一坛米酒出来。
沈云墨洗漱后出来，素娘亲手为他绞干头发。
沈云酥就坐在一旁问长问短的。
沈云墨从考卷到考场发生的事，都讲与妹妹听。
沈云墨还说到他策论的见解与切入点，沈云酥听得连连点头，“二哥哥你的看法不错，北冥越来越注重商农合作，皇上应该也看得出来这是好事，你这策论肯定出彩，接下来你就好好准备殿试。”
素娘的手一顿，“墨儿，娘和妹妹会离开家一段时间，你尽力了就好，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别太在意。”
“娘！去南疆会有危险吗？她们还会不会害你？”沈云墨扭过头看着娘亲，眼里满是担忧。
沈云酥拍了拍他的手背，“二哥哥，你是这是信不过我和娘亲的身手了，你别忘了还有姑姑们，我包里的药粉也不是吃素的，二哥哥大可放心。”
“对，你大哥哥成亲前，我们就回来了。”素娘声音平静如波。
这一晚，沈季贤也不知道是替儿子高兴，还是舍不得素娘离开，他喝了好几杯酒。
直到他看着面前的人都在晃了，他才放下酒杯。
沈云酥和沈云墨，还有沈云星，他们好几次要去端开爹爹面前的酒杯，都被素娘用眼神制止了。
看着二哥哥和三哥哥扶着爹爹进了卧房。沈云酥拉住素娘道，“娘！你怎么任由爹爹喝那么多酒，我去做一碗醒酒汤过来。”
“别去，让他睡一觉就好了，酥儿你都收拾好了吧！咱们明早辰时就出发。”
沈云酥猛然醒悟，原来娘亲故意让爹爹喝醉酒，明早出发的时候，爹爹就不会知道了。
这一次不同以往，沈云酥还真不敢保证爹爹和她们告别的时候会不会哭出来。
沈云酥点头道，“娘，放心，我空间里准备了很多东西，衣服和被褥都备了很多，还有其他的东西也准备了不少。”
这一次出门，所带的物品都必须放进空间里，素娘只好把酥儿有随身空间的事告诉了几位姑姑。
几位姑姑得知后是又惊又喜，直呼是圣祖显灵了。
沈云星给她讲起路遇土匪的事，她想着出门在外，准备充足一点总没坏处。
她带的物品，足够几人在野外吃喝一月有余了。
沈云酥洗漱后就早早就寝。
沈云墨和沈云星在她屋外站了许久，直到屋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兄弟两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
第二天，当城门一开，一位头戴帷帽的女子驾着一辆马车向城外疾驰而去。
片刻后，马车很快消失在茫茫浓雾里。
没有人发现，城墙上有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伫立在浓浓的晨雾中。
“太子殿下，沈姑娘已经走远了，请回吧！你衣服都被雾寖湿透了。”阿桐看着睫毛上都挂着雾珠的顾漓笙道。
“阿桐，你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顾漓笙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问道。
阿桐眼珠转了转，他回答道，“沈姑娘给黄婶说的她很快就回来了，主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一次没能陪她过生日了，挺遗憾的。”顾漓笙落寞的道。
“主子您把礼物送去沈府，这不就行了，沈姑娘回家看了，她肯定会高兴的。”
“不行，我回去另想办法。”顾漓笙说着一挥手，两人飞身而起，往皇宫的方向飞掠而去。
几个起落，两道身影就消失在红墙绿瓦的屋顶。
沈府里。
沈云墨和沈云星蹲在娘亲的房门口。
“二哥，你说爹爹等会儿起来知道娘亲和妹妹已经走了，他会不会抽自己两耳光？”沈云星小声问道。
沈云墨回头看了看屋里正酣睡的爹爹，他摇头道，“不会，爹爹肯定会偷着哭鼻子。”
沈云星叹息一声道，“若不是怕娘亲和妹妹难过，我刚才就从屋里出来了。”
沈云墨伸手搂了搂弟弟的肩头，“你不用太担心，娘亲和姑姑们的武功不差，妹妹手里有毒药，不会有事的。”
“不对，我在窗口见妹妹出去的时候，她手里没拿包袱，她只背了梅姑姑给她做的新挎包。”沈云墨蹙眉道。
“或许包裹是姑姑们早就放马车里去了。”沈云星笃定道。
娘亲和妹妹的生活，都是姑姑们在张罗打理，沈云星理所当然地想到姑姑们。
兄弟俩正聊得起劲。
沈季贤在床上一伸手，空空如也，身边的凉席上没有一丝余温。
他连忙翻身下床，见两儿子蹲在门外，他四处张望，“酥儿呢？你娘呢？她们是不是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