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端王府。
两婢女进屋伺候,见一脸疲惫的主子脸上毫无一丝生机。
两人心疼不已,默默地打水伺候箫灵儿洗漱。
对于这事,王妃也没有隐瞒她们,她们也知道若是王妃不从,后果就是王妃从这府里消失,她们俩也会跟着消失。
……
梧桐村里。
沈云酥看着燕南寻一干人带着紫檀木出了梧桐村,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曾经试过把紫檀木收进空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
有燕南寻来帮忙,正合她意。
接下来的日子,她除了勤加练习剑法,也跟着医白骨时常往卧龙山里去采集药材。
功夫不负有心人,化尸水的药她很快就要凑齐了。
现在只差一味药材了,医白骨说这味药材药王谷里有,而且还很多,名为食人草。
清河镇上,医白照例带着沈云酥给老百姓免费开方子。
他说这样可以见更多的病例,也就是现代说的临床经验。
他们只开方子,那些人拿着方子自己去附近的医馆抓药。
沈云酥看着排队看诊的人还有十几个人。
她抬头看了看日头,又转头对一旁打瞌睡的医白骨喊道,“师父,你快来一起开方子,再过一会儿天就更热了。”
医白骨掀开盖在脸上的斗笠,他慵懒地伸了伸胳膊道,“你慢慢看,刚才接了一个断腿的,我快累死了。”
沈云酥翻了一个白眼,“师父,刚才你只帮着扶着的,复位和上夹板都是我做的好不好?”
她很想说师父你并不老,为何总是倚老卖老。
看着坐在面前的病人伸出了手,她生生地把吐槽师父的话忍了回去。
剩最后两个人的时候,医白骨这才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帮着看了一个病人。
“徒儿,这个人牙疼,你看用什么药好。”
疼得捂着腮帮子的病人差点惊掉下巴。
他瞪大眼,这两谁是师父呀!
他也是听别人说镇上偶尔有两神医来免费看诊,说是北冥医圣和他的徒弟,他才过来碰碰运气。
“你真的是医圣?”
那人口齿不清地问道,他怀疑传言有误,这不会是碰到庸医了吧?
哪有师父不懂还问徒弟的。
还不等医白骨说话,沈云酥头也没抬地说道,“扎合谷穴。”
“哦!我试试。”
就在病人呆愣的那么一瞬间,医白骨手起针落。
片刻后,取下银针。
那人砸吧了两下嘴,他惊呼道,“我牙齿不疼了,不疼了耶。”
街上的人听到他大呼小叫的,都围过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我有眼不识泰山,小医圣果真是名不虚传呀!”
说着他就朝沈云酥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医白骨:“……”
刚才那针是我扎的吧!
要知道那病人牙疼得额头的筋都连着一起疼,昨夜都没睡好,他以为要花很多银子才能治好,没想到小医圣就一句话,就让他病症全无。
沈云酥把手里的药方递给她面前的最后一个病人,“你自个儿去药铺抓药,这药不贵,回去喝三天就会痊愈。”
那人感激地连连弯腰点头,连声道谢。
沈云酥又回头对喊牙疼的病人道,“不用多礼,你这本不是大毛病,我给你写一个方子,你若自己会找草药,可找来碾碎含口里,两三天也会痊愈。”
有围观的人说道,“是呀是呀!小医圣给我开的方子,我喝了两次就好多了,还有我孩子的耳朵里有东西响,小医圣也是手到病除。”
“就是就是,我老婆产后恶露不止,小医圣一帖药就医好了,有小医圣在咱们清河镇,真是咱们的福气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沈云酥夸得风头都盖过了医白骨。
沈云酥收起笔和纸,她向大家点头微笑道,“我的医术都是我师父悉心教导的,能为乡亲们尽一点绵薄之力,应该的,应该的。”
“嘿!她不就是梧桐村那沈家丫头吗?咱们村的小龙虾种就是去她们村买的,你们说的小医圣就是她呀!
沈家丫头可能干了,我们村能过上好日子,可都是托了她的福。”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说道。
“我知道,红薯粉的做法也是她教给大家的,现在我们村的红薯粉都卖给沈氏商行的。”一位妇人附和道。
沈云酥不想二伯太累,她让人把红薯粉的做法教给了大家。
沈氏商行只负责收成品。
萝卜干的做法需更讲究卫生,对环境要求高,她还是让刘铁柱和大牛负责收购和监督着质量在加工房做。
“原来是她呀!难怪不得医圣都收她为徒。”有人恍然。
在整个清河镇,说起沈家丫头,几乎是家喻户晓。
只是见过她的人不多。
“哎哟喂!这下咱们知道小医圣是谁就好办了,以后有病的,就去梧桐村求医就行了。”一大娘乐不可支地说道。
前一段时间她们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沈云酥摆了摆手,她解释道,“我最近准备去京城了,以后回了清河镇,我还在这里为大家免费开方子。”
娘亲最不喜人多,她可不敢让人去家里找她看诊。
昨天她让彩鸢去京城送信,估计今晚就能回来,彩鸢常年喝灵泉水,体力很好。
“太可惜了。”大家听说她要离开,都遗憾地说道。
一旁的医馆走过来一位老者,他让两个药童过来收拾桌椅。
他对大家拱手道,“大家以后可放心来我这里看诊,沈姑娘把常用的药方,还有一套针灸治疗法都传授给了老朽。”
沈云酥点头道,“是的,你们来这里也是一样的,老先生也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她其实说得太谦虚了,她们只不过交流了一下医术。
她从老郎中那里学了一些治病的土方子,她却教了老郎中更多的医理知识。
既然她来到这里,她就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吧!这是她内心的想法,她也是这么做的。
六月的太阳是炽热的。
她斜靠在马车里的小榻上,看着医白骨把头伸出车帘和阿忠说话。
她问道,“师父,刚才你就是故意的吧?你不可能不知道哪里扎针好得快。”
医白骨回头,笑得一脸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