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郭铭进入丁家后,丁老安排下人赶紧去准备物品,也吩咐人带衙役们下去休息,而郭铭则被丁老请进了书房,同行的只有丁家大爷一个人。
进了书房,丁老就恭敬的请郭铭坐下,立马就有下人送来热茶,上完茶后,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可以看出,这丁府下人调教的还是可以的。
等那下人退出后,丁老则小心翼翼的说:“郭大人,小人已经吩咐下人正在准备,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收集齐捐赠之物。”
“嗯!那本官就代替这葛县衣不蔽体的乡亲们,谢谢丁老了。”郭铭神情自若的品着茶,其实郭铭并不太了解茶,也品不出来什么,但也觉得此茶十分清香。
丁老见郭铭又不再提起丁醇之事,也不知郭铭到底知晓了多少,还是,只是根本在诈他而已。
又沉默了片刻,郭家大爷见郭铭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试探道:“郭大人,下人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哦?丁大爷,不知所谓何事啊?”郭铭明知故问。
运运气,丁家大爷说道:“不知大人如何得知我那早早去了的二弟的姓名?”
“丁老,可说的是丁醇?”郭铭再次故意问道,待丁家大爷肯定后,又接着说:“下官只是听说在锦州有一布商老板和丁老十年前的二子年龄、身形、模样都十分相似,本官倒是有些好奇,丁老,您说,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郭铭此时已经不想和丁家大爷绕圈,直接问了丁老,也不等丁老回答,接着说道:“当然,最巧的还是,那商铺老板也姓丁,据说也是在丁家二子战死沙场后的几年才出现在锦州的,丁老,你说,本官若是继续查下去,会不会查出一些有趣的事情出来呢。”
丁家大爷听到这话已经吓得后退了一步,而丁老虽还站在原地,听到这里,额头上竟然冒了几滴汗珠,整个人越发紧张起来。
话说这丁老的二子丁醇,以前在葛县可谓是名气不小,从小就是惹是生非的一把好手,在加上丁老夫人的宠爱,更加肆无忌惮。丁老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丁醇就是不改!十年前一次与人斗殴后,丁老动了真火,直接请了家法,并说了些狠话,大意就是丁醇一事无成、除了是他儿子,毫无优点等等,估计是被亲爹伤到了自尊,伤养好了的丁醇一气之下从了军,想做出一番事业让自己父亲刮目相看。
正好曾家军当时在扩招,丁醇前去投效,可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丁醇才发现自己父亲说得是对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战争的可怕下破了丁醇的胆……八壹中文網
七年前,曾家军传来消息,丁醇在东吴又一次来犯时战死,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丁老夫人得知这消息时气急攻心大病了一场,没能挺过去,丁老也一下子老了不少。
可谁知,两个月之后,丁醇竟然偷偷回来了,还在外面见到丁家大爷后,扮成小厮回了丁府。原来当日丁醇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来临之前,就已经醒了,但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趁此机会逃离军营,于是,他逃了……
丁老得知此事时比得知丁醇死在了战场上还要生气,要知道在大苍当逃兵可是要株连的!丁老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替二子隐瞒下来,最后给了二子一笔钱,还让他划破了脸,让他去南方生活,谁知丁醇去了两年南方有些难以适应,加上举目无亲,擅自跑回了锦州,还开了一家店铺。
自此丁老只能偶尔让丁家大爷偶尔以做生意的名头去锦州,和丁醇见上一面,并叮嘱丁醇深居简出,不要轻易露面。
丁老刚开始那些年,日夜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直到这些年丁醇蓄了胡须,脸上又破了相,丁家大爷每次回来说,都感觉认不出弟弟了,丁老才慢慢放下心。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个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却被自己面前的这个刚到葛县的人给挖了出来。
在确定郭铭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之后,丁老想了想,深吸一口气,直接挺直了腰板,直接看向郭铭,说:“不知郭大人,到底想让我丁某怎么做?”
“丁老,本官早就说过了,本官要的是你丁家把除县衙记录外多余的田地全都归还到县衙,并补齐三年的税收,记住,本官要是是全部归还!还有七日时间,只要你做到了,本官一概既往不咎,毕竟在锦州那个到底是叫丁醇还是叫丁亮,本官并不在意。”
“大人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丁老显然不肯相信郭铭愿意这么简单就放过丁家,毕竟郭铭上任以前,除了刚开始的两月,就开始表现得十分激进,如果手握丁家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他本来以为郭铭会威胁他,以后丁家得以郭铭马首是瞻。
“怎么?丁老不信任我这黄口小儿?”郭铭有些戏谑的提起这一次。
“黄口小儿”一词一出,丁老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词是当日从县衙回来后,乡绅们聚集在自家,他想出对付郭铭捐赠的方法时,形容郭铭的词。所以,此刻郭铭是想告诉他,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郭铭的掌握中,丁老这时终于意识到这新上任的知晓,果真的不简单。
丁老略一思索,拱手说道:“郭大人,七日内我丁家必定将多余的田地全部归还,并补齐三年的税收,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说到最后丁老朝郭铭跪下,丁家大爷则跪在丁老的后半步。
这一跪就表示,丁家彻底认输,向郭铭臣服了。
得到这一结果,郭铭也不多做为难,应道:“好!那本官就谢谢丁老的配合了。”说完起身,向丁老告辞,“想来捐赠之物,丁老还要准备一会,麻烦丁老一会派人直接送去县衙,本官还要去其他家纳捐,就先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