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他……”江昔言眉心紧锁,她似乎能猜到,那一年,是阿肆最颓废的一年,是他甚至不想活的一年。
那一年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死了。
他的小姨死了。
所以当这个守门人说15岁的肆爷进去过,她就能明白,阿肆一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再次来到这里,只不过他没有死,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向死而生吧。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想死啊,她就算是好奇,阿肆经历了多少痛苦折磨,在这里,仅仅这第1个房间,她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创不完全关的,不是她不信任自己,而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坚韧的毅力,她唯一的毅力,就是想要活下去,为了爱她的家人,也为了她爱的男人。
可是若要让她去尝试一下阿肆的痛苦,而去闯完这全关,她觉得她做不到啊,是因为她对阿肆的爱没有那么深沉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对阿肆的爱没有那么深沉,只是她明白,她对阿肆的爱,没有到达阿肆对她的那般,愿意为她殉情的地步。
因为她在这世界,除了阿肆以外,还有很多留恋的人,留恋的事,而上一辈子,阿肆除了她,似乎谁也不留恋啊,阿肆连家人都没有,阿肆的一生孤苦,把自己当成了他一生所爱,所以在她死后,阿肆愿意为她殉情,他们两个人,永远不是对等的关系啊,她除了阿肆,还有爱他的家人啊。
所以她做不到为阿肆殉情的地步,所以哪怕现在阿肆不爱她了,她也没有办法去为了尝试一下阿肆当年的痛苦,而走进那扇帘子。
“我终身在这黑暗之中,未曾有机会离开,不知现在的战神,过得可好,他在独立洲,还是已经离开,我都不得而知!”守门人似乎感觉到,这个异乡的女人,似乎认识他心中的战神,所以带着一直疑惑问道。
“他依旧很厉害,他忘记了所有人,但是头脑依旧聪明,打人依旧很疼……”江昔言有些苦涩的说道,她大概还记得,自己打阿肆反被打的场面吧!
“这么说我心中的战神,已经离开了这个黑暗的世界……”守门人似乎很欣慰一般。
“你在替他开心吗?”江昔言有一些不能理解,大概这个守门人和阿肆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交情吧,为什么看这守门人,似乎为阿肆开心,开心什么呢?开心他离开了这充满黑暗的世界吗?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苦难,但是当年15岁的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带着赴死的决心,他毫无生气的模样,让我为他很担心,因为他一直是我心中最优秀的人,他是我的战神啊,我在这里看了这么多人,我看了无数人拿到奖金,但是我只佩服肆爷,因为只有肆爷,不是靠运气拿到奖金的……其余所有拿到奖金的人多多少少都沾了运气的光吧,就连你我也觉得你这样的运气都光,因为肆爷,是从一开始第一个打擂便当了桩主的人,然而你前面已经有7个人了……”
守门人在解释着,为什么他为肆爷感到欣慰。
“他的一生应该很苦了,那么苦的人生忘记了也挺好的,不是吗……”作为一个陌生人,这个守门人真的很不错了。
或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江昔言鼻尖微酸,听着守门人说——忘记也挺好的,只感觉到一阵阵心酸,忘记挺好的,对阿肆来说,忘记前半生的痛苦也挺好啊,毕竟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全都忘了吧,有什么不好的呢,忘了多好啊,重新去爱一个人,重新去谈一段情,不需要记得她,也不需要记得过去的种种痛苦。
忘记所有,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江昔言叹气,“那我现在能离开了吗?”
守门人点头,“如果你不好奇里面,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从哪里走?”江昔言看着自己进来的那扇帘子,她要再从那里出去吗?可是从那里出去,她又该往哪里走啊,那条巷子的尽头,是一堵石墙,她撬不开的门。
“原路返回呀,你怎么进来的?”守门人似乎有点儿震惊于江昔言问的话。
“我是在酒吧,去找厕所的时候,被人推进来的!”江昔言蹙眉,这里当然不是她自己愿意进来的地方。
“原来不是你自己偷偷闯进来的,我以为是你好奇这里,避开了门卫,偷闯进来的。”守门人轻微感叹。
“你要对你们这里的守卫,有一点自信,我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偷偷的闯进来呢!”江昔言幽幽说道。
守守门人想要进笼子,却又犹豫了一下没有迈进去,而而是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侍者过来抬人。
穿着专门抬人衣服的侍者,全都进去,将人抬了出来。
守门人顺手撕掉了一个打擂者的入场券,那沾喜的入场券,他毫不犹豫地直接贴在了江昔言的胸口。
江昔言身上受的伤不轻,被这样拍一下,嘴唇都白了。
“你伤的不轻啊!”守门人幽幽说道。
江昔言抿唇,“我贴上了这个入场券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了吗?我该从哪里走啊?”
“跟他们一起走啊!”守门人抬了下头,示意江昔言看那边。
江昔言侧头,看了一下上座的那些参观者,已经走的零零散散,没剩下几个人了,她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是我把你抓进笼子里的!”守门者依旧很淡定。
江西也慢吞吞的走向上座的位置。
那另三几个人又在那里说些什么,但是她入目,最深印象的,就是在最后排,位置最高的那两个男人。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
她没有想和任何人搭讪,她只是想等着那些人离开的时候,她跟着那些人离开就好。
所以她往前走到了上座的那些位置,坐在了最前排。
在她等那些人离开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有人下来,再回头的时候,那零零散散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最上座的那两个男人了。
江昔言猛的站起来,“他们到底是从哪里走的?”
她有一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也不知道到底在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