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琴突然想到皇上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再来芷然这儿了，便把话咽了下去。“姐姐……”
“永璐也一岁多了，都会咿咿呀呀地学说话了呢！”芷然突然笑着说，“等永璐会说话了，我让他叫你干额娘！”
“嗯。”若琴笑着，看到芷然的笑容，若琴突然觉得那是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姐姐……皇上这么久不来，姐姐不急吗？”
“有什么好急的？”芷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说，“后宫嫔妃这么多，皇上总要见见新人。还有那么多常在和答应呢！皇上见都见不完。”
“姐姐……”
“好了，我没事儿的。”芷然笑着说，“绣了那么久，手都僵了，咱们去御花园看看吧？”然后转头对斐杏说：“你把永璐抱来。”
十一月末的北京天气已经很凉了，芷然和若琴在御花园走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怡人的景色。正打算打道回府，却见皇上走来了。眼下回避不了，芷然只好走上前与若琴一起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好久不见你了。”皇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芷然。芷然却没有抬眼。“永璐长得好大了。”皇上伸手去抱永璐，永璐咧着嘴，扑进了皇上的怀中。“嗯，重了不少啊。”
“皇上，姐姐，你们慢聊，臣妾去娴皇贵妃那儿。”若琴不好在场，行礼退下了。
“你……还在怨朕？”皇上看着芷然垂下眼睑的面庞，芷然不答话。皇上托起了芷然的下巴，看着她的双眸问：“为什么？你也不主动来找朕？！”皇上声音显然有点儿愤怒。
芷然也害怕了，可是要强的她依然说：“皇上有那么多的妃嫔，何必在乎臣妾……”
“你！”皇上怒目圆瞪，“朕要你向朕低头！朕要你做孝贤纯皇后的替身是看得上你，你居然这般不识抬举！”
“谢皇上垂爱。”芷然行礼答，“臣妾万万不敢和孝贤纯皇后相提并论。”
“你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伸手拉着芷然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今晚朕去延禧宫好不好？”八壹中文網
“臣妾今日身体不适……”芷然侧着脸说。
“你还在拒绝？”皇上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说，“朕不管你适不适！”
“皇上恕罪！”芷然跪下说，“皇上总是夸赞臣妾清水芙蓉，说是圣女而不可亵渎，为何今日却……”
“朕是天子！这天下的女人朕想要谁便是谁！”皇上一把拉住芷然的手说，“而今晚，朕要你！”
“皇上……”
皇上放开了芷然的手，转头走了。留下芷然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却在一阵阵发凉。
“娘娘……您为何不愿意呢……”水仙轻轻问。
“他想要的，无非是我的身体……”芷然面无表情地说，“他觉得我最像孝贤纯皇后，所以和我结合，仿佛就是和孝贤纯皇后结合，终究他爱的，还是孝贤纯皇后……”
“娘娘别这么想，皇上一定还是在乎您的。”水仙说，“娘娘今晚还是多打扮打扮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像孝贤纯皇后，想必皇上就不会这样了吧……”
芷然冷冷一笑，说：“是啊，但愿如此吧……”
晚膳过后，皇上果然到了延禧宫。
“臣妾见过皇上。”芷然穿的一身红色的旗袍，头上的发饰是一朵凤凰花，身上的香料味道也很浓郁。
“你……甚少这样打扮。”皇上看着芷然，仿佛看着陌生的女人一般。“可是因为朕要来，着意打扮了一番？”皇上扶起芷然，芷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皇上……”芷然话未说完，皇上便抱起了她。
“朕现在就要……”旁边的袁青、水仙和斐杏听见了，赶紧退下，并且关好了门。
“皇上！皇上不要！”芷然挣扎着。
“你身上好香啊……”皇上鼻子紧紧地贴着芷然的脸颊说，“朕再仔细闻闻？”然后鼻尖顺着芷然的耳畔，缓缓地滑到脖子。
“皇上……”芷然被放在了床上，皇上轻轻地伏在她的身上。
皇上看着芷然，呼出的气息都能感觉得一清二楚。他起伏的胸腔，慢慢地靠近芷然。芷然本能地往后躲闪，却也只能躺在床上。
“怎么？不反抗了？”皇上用一种略带挑逗的语气问。
芷然皱着眉头，把脸撇向了一边。
“你是不愿意吗？”皇上的目光暗淡了，“朕这么久对你不闻不问，你难道不思念朕？”
“皇上要忙着朝政，臣妾要忙着永璐，所以……”芷然小声地说。
“朕在你心中不及永璐？”皇上稍稍挺直了身子问。
芷然没有搭话。紧接着，皇上带有酒气的吻就落在了芷然的脸颊上。皇上吻着芷然的嘴唇，浓烈的酒气从芷然的口中传来，芷然想要挣扎，却被皇上死死地压在了床上。没多久，芷然便感觉到了旗袍的衣扣被扯开，皇上的动作近乎粗鲁。
“你和其他女子不同，你最似凝岚，尤其是你弹筝的时候，那首《君若思》，和当初凝岚弹给朕的时候一模一样。”
“皇上是想用臣妾替代过世的孝贤纯皇后吗……？”
“你可以的！你比孝贤纯皇后更清澈……朕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朕答应你，可以好好地爱着你，就像当初爱凝岚一样！答应朕！”
身体上承受这皇上暴风骤雨般的眷恋，而芷然的脑海中依然浮现着一年前和皇上的对话。他只是把我当成孝贤纯皇后而已，他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当初，我就不该给他弹奏《君若思》。芷然想着，呻吟着，挣扎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这样，或许是皇上炽热的感觉，或许是芷然心碎的哀伤。
云雨之后，芷然满脸泪痕地躺在了床上，皇上躺在她的身旁。
“朕知道你在怨朕。”皇上突然开口。
芷然依然不愿意搭理，她不相信一个满足自己过后的男人说的话。
“你觉得朕把你当作孝贤纯皇后了是吗？”
这句话掉进了芷然的心窝，但她依旧不答话，只是委屈地蜷起了身子。皇上看见芷然没反应，一手支着头，一手伸去抓住了芷然的手臂，把她翻了过来。
“告诉朕，你是不是这样想？你怨恨了朕这么久，一年多，想必也就是此事吧……”皇上看着芷然的眼睛说道。
“臣妾……”说道自己只不过是替代品，芷然又感觉鼻子泛酸，但是却没有说。即便如此，皇上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朕实话告诉你……”皇上重新躺回了被子里说，“你和孝贤纯皇后一点儿也不像。除了那首《君若思》你让朕想起当初第一次看见她弹奏时候的样子以外，你和孝贤纯皇后什么都不一样。”皇上顿了顿又说：“当然，你们都是干干净净的素雅的女子。只是孝贤纯皇后不爱用饰品，而你是用素色的饰品。”
芷然听到皇上这样说，喜出望外。她惊讶地回过身子，看着皇上的脸。
“朕承认，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即便她去世了一年，朕也忘不了。”皇上看着芷然说，“朕上次让你代替她，是朕太想她了。现在想想，朕也不需要你替代她，朕只想要一个能知冷知热的女人而已……”
“皇上……”
“整个后宫，也只有你，最符合了……”皇上没再看着芷然，而是看着床帐。
芷然听了，心软了，轻轻地把手放在皇上的胸前，靠在了他的肩上说：“臣妾真的委屈，只是臣妾想要一个能够爱臣妾的人而已……哪怕是一点点。”
“对不起，朕……”
“臣妾知道……孝贤纯皇后是永远不可能被取代的。”
皇上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芷然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不懂为什么，虽然我心里还是明白他可能依旧把我当作是孝贤纯皇后的一个影子，而我，竟然不愿意再介意了。我现在只想永远抱着他，每天都陪伴着他，哪怕他的心中永远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是我傻吗？还是爱他爱到不求回报……芷然想着，也紧紧地抱住了皇上。
“娘娘，皇上今晚去了令妃娘娘那儿。”孤雪对若琴说。
“看来姐姐的确也是坐不住了。”若琴浅浅一笑说，“后宫女人再如何生气，哪个又可以拒绝得了皇上呢……得好好恭喜她才是。”
翊坤宫中，莞灵抱着和孝对澈萱说：“去把奶娘叫来，告诉她和孝该睡觉了！”
“是。”澈萱出去，把奶娘叫了进来。
“和孝！跟额娘再见。”莞灵逗着和孝，向和孝摆着手。
“额娘再见！”和孝奶声奶气地说，然后甜甜地笑着出去了。
“娘娘累了，好好休息吧。”澈萱端了一盆水进屋说，“眼下是入冬了，娘娘可要护着身子才是。”说完把水放在莞灵的脚边，帮莞灵脱了鞋袜。
“皇上今晚去了哪儿？”莞灵随口问着，把脚放进了热水中，舒舒服服地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