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对视时,突然有士兵前来,“大王,他们来了!”
洛泱心中一凛,她知道,士兵所指的他们是指慕离。“妹妹,好戏开演了!”
洛川嘴角微扬,“把她的嘴封起来,让她好好看看这场戏。”
随即,有士兵拿出手帕,不顾洛泱的感受,强行塞进她嘴里。洛川抿唇轻笑,“妹妹,暂且先委屈你了!”
“唔……”洛泱只能发出轻微的唔唔声,目光落在千亦雪身上,千亦雪看了她一眼,平静的眸色暗了暗,并未出声。反而是洛川,微微侧头问魏舒,“夜辞那,都安排好了吗?”
魏舒一直警惕地盯着洛泱,听到洛川的问题,这才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回答。“大王放心,都安排好了!”
洛川扬眉,“嗯!”
随即,看了洛泱一眼,上了石台,两名士兵架着洛泱,跟了上去。半个时辰之后,慕离随军杀到,远远便看见洛川侧坐于龙椅上。他身侧站着魏舒和千亦雪,而石台下,则是重重镇守的士兵。慕离坐于马背之上,于他身侧的是司空流月,还有那个满脸血迹看不清容貌的南宫羽。他们身后,大军压境。看到一身正气凛然的慕离,洛川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安然淡定的神情。“慕离,南国的君,本王久后多时了!”
“本君是来迟了!”
“既然来了,那便在南诏多留些日子吧,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
慕离淡笑,“那本君就不客气了,大王莫要怪本君鸠占鹊巢的好。”
慕离话里有话,明显在暗示,会将他赶下帝王宝座。洛川岂会听不出来,唇畔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神色忽而变得阴冷,“是鸠占鹊巢,还是龙困浅滩,还说不定呢?”
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他要把慕离这条真龙天子困在这里,再也别想回去。随即,他抬起手,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立刻有大量的兵马攻向慕离。慕离和南宫羽早有准备,两军再次交锋,撕杀成一团。刹时,当光剑影,哀嚎不断,整个斩荒台,成了真正的修罗炼狱。洛川单手撑着下颚,兴致淡然的看着,在他眼里,好似眼前的战场,真的就像一场戏般,为他表演。厮杀中,慕离手持长剑,往洛川的方向奔来,他这是想擒贼先擒王。可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对方自然也想擒住他,大批士兵们朝他涌去。慕离杀了一批又一批,温热的血水,溅了他满身满脸,他却仿佛若未觉,奋不顾身的往洛川的方向杀过来。洛川岂会让他得逞,士兵们前仆后继,纷纷扑向慕离。一直面无表情的千亦雪,看到这样拼死杀敌的慕离,一向沉着的她,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揪紧了衣裙,暗自为慕离担心起来。可就在这时,司空流月杀了过去,与慕离肩并肩一起杀敌。看到这,千亦雪心中一酸,以前要是这种情况,在慕离身侧与他肩并肩杀敌的那个人一定是她,与他同生共死的也是她。如今,这个位置,却换成了别的女人。这样的心酸,这样的心痛,大概没有人懂吧!但此时此刻,她除了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经过半个小时的厮杀,斩荒台早已成了人间炼狱,尸痕遍野,连空气中都是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慕离和南宫羽已经浑身沾满了敌人的血迹,此时,他们军队已经略占上风。正以为看到希望时,又有大批兵马涌上来,将他们包围其中。又是一阵毁天灭地的厮杀,经过慕离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将洛川的兵马压了下去。两军再次陷于对峙之中,慕离擦掉唇畔上的血迹,看着坐在那,气定神闲的洛川,凉凉一笑。“看来,真如大王所说,本君要鸠占鹊巢了!”
“那还不一定!”
洛川不以为然,微微抬手。斩荒台周围的城墙上,立刻围满了弓箭手。他们个个拉弓搭箭,虎视眈眈地盯着斩荒台下的一切。而城墙上,赫然站着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战袍在夜风的吹拂下,随风舞动。这少年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夜辞。原来,洛川早就安排夜辞镇守在这,周围都是他的精锐之师,将慕离军队包裹在其中。慕离等人往城墙上看去,脸色皆是一变,意外的看向洛川。洛川将慕离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薄唇轻扯,随后站起,并泰然自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慕离,你说这些弓箭手要是万箭齐发的话,你们会不会被射成箭靶子?”
“可是,你别忘了,本君周围还有不少你自己的将士,难道你就不顾及一下他们。”
要是真如洛川所说,万箭齐发,那他们一个都逃不了。洛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叹息了一声,随即扬眉提醒,“哎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镇压下你们这些乱贼,牺牲在所难免,何况他们都是战场上的将士,死在战乱中,理所应当。事后他们的丰功伟绩本王都会一一加封的。”
慕离怔住,这个洛川,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为了赢,他这是摆明了要那些将士陪葬。“洛川,你可真狠。”
“无毒不丈夫,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踩着堆积成山的尸体上位,你敢说,你不是?”
洛川反问。他说的没错,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尚且如此,何况,是他们帝王。他承认在夺取帝王之位时,牺牲了很多将士的性命,但他绝不会像洛川这般,草菅将士们的性命。“洛川,别拿本君与你相提并论。”
洛川懒得再跟慕离多言,转而抬头望向城墙上的夜辞,霸气命令。“夜辞,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城墙上战袍飞扬的夜辞一直在观察战况,此时听到洛川的吩咐,迎上他的视线,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见夜辞没有回应,洛川有些愠怒,沉声催促,“夜辞,还等什么?动手!”
夜辞这才有了反应,缓缓朝洛川弯腰拱手,冰冷的脸上,氤氲着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