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公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太监手里的托盘上,一颗心紧张的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正想开口拒绝时,洛川却洞悉了他的意图,先他一步道,“所以,今夜本王特赐你毒酒一杯,或者白绫一条,你任选一样,安心上路吧!”
“上……上路?”
段公公浑身一震,虽然在门推开的那一刻,就隐隐预感到了不妙,但是真的听到洛川这样说时,还是很震惊。这时候,洛川身侧的两名小太监同时掀开了托盘上的白布,上面果然是一条叠的整齐的白菱和一壶金灿灿的毒酒。“大王,饶命啊!”
他不敢置信的望向洛川,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利用膝盖,三两步挪向洛川,揪住他的衣袍哀求,“大王,奴才做错了什么,奴才改就是,大王饶命啊!”
“你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做的非常好,但你知道的太多了,本王留你不得!”
段公公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心慌之下,急切的解释,“大王,请你相信奴才,奴才什么都不会说的。”
洛川嘴角漾起一抹弧度,垂眸睨着他,“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段公公,你安心去吧!”
随后,他侧目,身侧捧着毒酒的小太监立刻会意,倒了杯毒酒,走到段公公跟前,轻言细语的说。“段公公,请吧!”
段公公看了眼小太监手里的毒酒,回过头惊恐万状的哀求,“大王,求您给条活路,奴才今后一定衷心耿耿伺候大王的。”
洛川没了耐心,扯回衣袍,偏头往门外看去,门外立刻进来两个护卫。他们倒了毒酒,就往段公公而去,段公公看在眼里,心知在哀求也没有用。爬起来就想跑,此时惊雷再起,大雨倾盆而下,段公公还没有踏出门口一步,就被护卫拽了回去。“送段公公上路。”
洛川的声音骤冷。另一个护卫提着毒酒壶,钳制住段公公的下颚,就要往他嘴里灌。死亡带来的恐惧感,激发了段公公身体里全所未有的力量,他猛的挣脱护卫的手,一头撞在酒壶上。“砰!”
酒壶落地,里面的毒酒全部洒了出来,侵湿了地面,护卫盛怒之下,一脚拽在他肚子上,痛的段公公弯下了腰。洛川看着准备好的毒酒被毁,黑眸闪过一丝戾色,随即道,“用白菱!”
其中一名护卫顺手捞过白菱,然后将白菱的另一边丢给另一名护卫。两名护卫拉直白绫后,直接缠在段公公的脖子上,然后往两边用力一拉。“呃!”
脖子被白绫缠住,段公公呼吸困难,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来,脸色憋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甚至于连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他本能的用手去抠白布,奈何白布缠的太紧,在加上护卫死死拽着,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眼看自己就要死了,段公公不甘心,伸手往洛川的方向抓去,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王……你不能……杀……杀奴才!!洛川看着在生死边沿徘徊,极力求生的段公公,他眼尾微挑,“为何?”
“因……因为……先王……”段公公张开嘴,脑海里开始变得空白,眼神也茫然起来。但意识还在强撑,“大王,你……你不听奴才……奴才说,会……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沙哑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断气时,洛川慵懒的声线响起。“住手!”
死死拉着白绫的两名护卫,不得不松了手。“咳咳……”窒息过后的猛烈呼吸,另他咳嗽不止,段公公跌倒在地,惊恐害怕之余,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脖子,并大口呼吸着。洛川如地狱恶鬼般的声音响起,“说……”段公公缓过那口气之后,才将目光移向洛川,眼里皆是惊恐。但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不能害怕,这是她保命的唯一方法。“大王,你不能杀……杀奴才的。”
“哦?”
洛川不置可否,“你倒是给本王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段公公抿唇,勉强爬起来,弯着腰贴近洛川耳侧,低低的说着。洛川开始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听到段公公的话,笑意骤然消失在脸上,余光瞥向身侧的段公公。段公公说完,这才抽回身体,忐忑不安的看着洛川,在揣测他的意思。洛川朝他伸出手,黑眸微微眯起,“拿来!”
“大王,这东西不在奴才手里,但是奴才保证,只要大王不杀奴才,奴才绝不会坏大王的好事。”
洛川闻言,没有说话,似是再犹豫着什么?段公公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颗心跳动的异常激烈,想到自己的生命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紧张到几乎窒息。良久,洛川才看向他,“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暂且留着你的狗命。”
段公公闻言,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正暗自庆幸时,两个护卫突然架住了他。“段公公,别怪本王心狠,为君者就这样,你该明白本王的难处。”
“大……大王!”
段公公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自己。“押下地牢,永世不见天日,直到你肯说出那东西在哪为止。”
随后,洛川挥了挥手,护卫一掌击在他后颈上,他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他已经身处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他往周围看去,阴冷潮湿的墙壁上,只有几盏烛火。他想站起来,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剧痛,耳畔传来哗哗的铁链声。他脸色骤变,低头往身上看去,自己的手腕脚腕都被套上了粗粗的铁链,他根本踏不出地牢半步。“没有想到,这一关就是这么多年啊!”
段公公感叹。“自古王者皆如此,谁会留一个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人,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这个老奴之前也预料到了,所以才给自己留了后招,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迫不及待,让老奴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