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我吃食堂,我不会那么小气连肉都舍不得买;不过,她吃了我一顿饭,去用了我一天的饭菜票;用得我像撕肉一样心疼。我的碗里堆得老高,我跑到门口叫润,杨润听到我的喊声,赶忙走来了端饭。我把打着肉丝饭递给杨润,她瞧瞧我的菜对我说:“怎么你没有打肉”“在底下呢,饭埋着”我撒谎说。那时不是我舍不得吃,是没有太多的钱吃,我每个月才十九块钱,加上补贴才三十元左右,我每月规定只能吃五块钱的伙食,交给家里十五元,就没有剩余的了。如果杨润在这里吃得几回,我就要捆肚子了。为了节约,这就是老是往杨润家里蹭饭的原因。吃完饭,我赶忙打水。因为矿部都有规定,晚上九点澡堂关水。要洗澡就得等到晚班下班的人24点午夜后再放水;我加班后等不到午夜24点,只好自己准备好洗澡水。我和杨润来到矿部的时候,才六点左右,我向门卫说明了情况,门卫说:“我知道,刘主任早早就告诉过我”我听到这个称呼,我想应该对刘主任改称呼了。上得三楼,就见宣教科的门微微敞开着.我刚轻轻推开门,就传来一声“你来了?”
的问候声。原来刘老师还真在呢,杨润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马上对我轻轻地说:“他真在这里呀”我扭过头来俯在她耳边轻轻说“想你呗,他知道你会跟我来的”杨润把我的手使劲掐了一下,脸上露出撒娇的妞昵,快速地从我身边跑到刘主任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伸出双手抱紧了他。我微笑地对刘主任说:“刘主任好,我到车间已经拿到本月的完成生产任务的数据,请你过目”说着我从文具袋里掏出一叠数据信笺递给他。他扶了扶眼镜看着我给他的那叠信笺,很快地扫视了一变,用他很深沉的男中音说:“小夕,我叫小胡先带你,跟着他好好干,你也别叫我主任,刘老师多好,很随和,很亲切,我喜欢你叫我刘老师”我点点头。心想:刘主任还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称呼吗?也许刘玉明真与众不同吧。我从他那锐利的眼光看出,刘主任的心城好深好深.我牢记母亲曾经叮嘱我的话:做任何事情必须小心谨慎,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须先请示汇报;手稳,口稳,心稳,这才是做人的关键。看完数据,刘主任又递给我那些资料对我说:“你今天加班吧,写几分广播稿,不会写的话,我这里有样本,你看看,照这样子写;明天早晨要报道的,最少两篇,”说着他拿出几份稿子递给我。看到他庄严的神情,严肃的语气,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我的心上;我有点惶惶不安,我的工作能力是否能应承得了?我很怀疑我的文化水平,毕竟我是没有任何学历的人。刘主任看出我的顾虑,对我说:“你放心,你不懂的就问我,我不走,就在内屋”我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他背后有几张立着的文件柜。他看出我的疑惑重复说:“在内边”我跨几步偏着头往里一看:哦,原来里面还有一间房,我想可能是刘主任专用办公室吧。杨润这时忍不住了用焦急的语气说:“亲爱的,吃饭没有”刘主任拥着杨润,用面腮蹭了一下杨润如桃花般的脸上,对她亲柔地说:“吃了”我一看到这镜头,赶紧低下头,真伤眼,也不顾及有我在场。我迅速埋着头握着笔,在信笺纸上写《化工车间生产任务本月报道》。刘玉明看我在疾书,对杨润说:“我们到里边去吧,不打扰小夕了,让她安静的写吧”。杨润娇啧地对我说:“小夕,你忙吧,你写完了叫我呀”我听到这话我停下笔,对她说了声:“好的,你们约会去吧”我朝她做了一个搞笑瞄枪的眨眼;她看了,露出娇媚的笑容。里边的门轻轻地关上了。我在外面沙沙地写着,时间慢慢流失;夜已经降临。我伸了伸腰,甩了甩胳膊,隐隐约约臂膀有点酸痛。我定下神,聆听里面的动静,先前柔柔细雨如在我的耳边响起;现在,怎么没有声响了?。我在猜测、幻想他们此时在做什么呢,亲昵,还是拥抱?我眼前幻出他们模糊的身影,我摇摇头独笑,怎么了,想他们干什么,不关我的事,干嘛要想?我拧笔出神地凝视窗外。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轻轻的哼哼声,并且一声高过一声。我寻思这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我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走廊里,东张西望侧耳倾听,外面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返回到办公室,声音却还是那么响。“哦,哦,哦”“呼,呼,呼”“吱吱吱”我终于明白那个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对面立柜后面发出来的声响。那“哦哦哦”的叫声,是杨润的,“呼呼呼———”是刘主任的踹气声,“吱吱吱”好像什么人在使劲撞击么种东西的声音。师姐曾经给我说过那是他们在做好事。我顿时明白刘主任的用心,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遮掩的棋子,工作不过是他布下的棋局。我用手指塞进我的耳朵,想隔断声音带来的骚扰。我凝视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空中,点点繁星眨着眼睛。我寻思:明月为何不像照妖镜一样,让那些有肮脏灵魂的人现形出来?,眨着智慧般的星星,为何不照亮阴暗角落让那些有卑鄙心肠的小人无处藏身?。我算什么呢,小人?还是君子?我扪心自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了。过了很长时间,屋里似乎已经平息了,我重提起笔伏案急书。万籁寂静的夜,星星似乎已经疲倦隐退到幕后;偶尔还能看见一两颗星星在闪亮,月也罩上了黑纱,我想明天也许是个阴雨天吧。我终于写完手稿,我想敲门,又迟疑;就在办公室渡步,也许我的脚步声惊扰了刘主任,也许他们已经干完了好事、或许他知道我已写完。他拉开门叫我:“小夕,写完了吗”“写完了”我应声道。看到刘主任的头发似乎有些凌乱,但仍不失君子风度。他来到我的身边,拿起我写好的手稿翻阅,大概游览了每篇的内容,对我说:“就这样差不多了,等会儿我会修改的,你先和杨润回去;今天让她在你那里睡好吗,现在回去太晚了不好。”
刘主任的声调好像和你商量一样的,语气中却隐藏着一种难已抵御的服从。杨润从他的房间出来了,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两手还在扣着扣子,绯红的脸上像花朵刚撒了雨露一般,美丽动人。刘主任温柔地对杨润说:“宝贝,你今天跟小夕去睡吧,我还有事情,明天我会安排好的”我不知这话是指什么。杨润抱着刘依依不舍,难舍难分。我用喉咙使劲“嗯”了一声,暗示她快走。刘主任明白我的意思立即推开她轻轻说:“听话”她才慢慢松开双手。走到廊下,看杨润的长发不整,我用手在润的头上理了理,帮她把头发打成辨子,看不出什么破绽了,才走下楼。门卫早已进入了梦想,我轻轻敲开门,阿姨露出疑虑的目光,我忙解释对她说:“是我让杨润老师帮我忙呢”阿姨微笑说:“我知道,我们认识,她也是宣教科的,在学校教书”,我忙点点头,连声道谢。深夜的风,已经退去了热度,迎面吹在脸上舒服而凉爽;蝉儿,虫儿都已经睡了,偶尔能听到虫儿的鼾声。师姐挎着我的胳膊,就像一个话唠一样不停地说着话。我对刘主任今天不让杨润到他家里去甚感疑惑,忍不住问杨润:“今天你的他干嘛不让你去他家?”
杨润神秘地一笑对我说:“今天他家来客了”“谁呀”我问。“他舅”她说。“哦”我明白了。他家来了客人。从杨润的表情中只有甜蜜和欢乐,没有忧伤和怀疑;也许生活太优越,一切都那么顺,看任何人和事都是那么美好和完美。到了宿舍,我就用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不要再声张,怕影响别人的休息。用开水掺和些凉水后,就和杨润将就地冲了冲身子,洗了凉快澡;勉强地洗了身上的灰尘。我和杨润头挨着头倒在床上,舒展紧张劳累的身体,我倒下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