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车,径直往工作室去了,正要抬手敲门,哪知道冷丞霄忽然从我背后出来,“这么早?”
我回头一看,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我看了他一眼,“喂,你这也太不敬业了吧,这都几点了,你居然才刚来上班?”
我印象中,冷丞霄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吊儿郎当的。
他这又是唱的哪出?
冷丞霄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不一直都这样吗?我为什么自己开工作室,就是因为我懒啊,不想早九晚五的上班啊!谁叫你今天来那么早,我都还没开始营业呢……”
“……”
我居然无言以对。
好吧,我以前来的时候,的确没有像今天这么早过。
今天这不是特殊情况么,所以我也就来得早了一点。
说早,其实也不算早了,这都已经九点多了。
冷丞霄依然在不满地嘀咕,“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人家客户就算是来抓奸,都得提前预约……”
我觉得其实和捉奸也差不多了。
他开门进去,我直接跟在后面,也不等他跟我客套,一屁股坐在他沙发里,“你那个亲哥啊,不想要我了,还给我弄得满城风雨,我现在都要失业了,你说怎么办吧……”
冷丞霄像了愣了一下,随即开始给自己开脱,“喂,你话不能这么说啊,我能怎么办啊?我又没有给他拉皮条,这也能赖上我?”
我丢过去一个白眼,“你想什么呢啊,我这不是赶紧来找你打听吗!你不是私人侦探吗,我就是来问问你,到底这都怎么回事,你就把我当个普通客户,不行吗?”
我也是服了他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跟我耍贫嘴。
然而,冷丞霄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说大嫂子啊,你能不能放过我了?我就一个小侦探,你要是具体指定我去查谁,那没问题,我明天就能给你结果,实在不行过那么三五天也肯定有结果了。”
他把一个文件柜打开,里面居然有一面镜子。
他对着镜子,把衬衫给拉平,实在拉不平的,从里面拿一个小喷瓶,喷一点水,直接用体温给熨平了。
他这熨衣服的方式也是够独特了。
收拾完衬衫,这才继续说道:“你说你,现在你把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丢给我,叫我去帮你弄明白这整个的怎么回事,你说我怎么查?估计等我查明白的时候,你该面对的都已经发生了,谁在背后你也已经看清了,都不需要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慢慢地梳理头发,喷点水,再抹点发蜡,这回一个神采奕奕的冷丞霄就这么变戏法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了。
但我可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他在锦城这么多年,而且又作为唐总在锦城的重要眼线,如果说别的事情他不知道,我倒是能相信。
可是,我现在要弄明白的事情,其实依然还是这几家之间的纠葛,他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他知道的内幕肯定比我要多,他专门做这种盯梢的人,在这方面的职业敏感度也比我高得多,他怎么会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那你给我提点建议,或者做出点什么提示也行啊,我现在真的已经一头雾水,就算你是作为朋友,你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我吧……”
冷丞霄回过头来看着我,“喂,林小姐,你搞清楚关系,就算作为朋友,你说是朋友亲密还是亲兄弟亲密?我亲哥不待见你了,你来找我帮忙,这也不符合逻辑啊!”
我无语,“冷丞霄,所以你现在是见死不救吗?”
他摊手,“我可没说。我只是觉得现在太复杂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所以我也就是爱莫能助了。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侦探还能干什么啊,你想多了……”
好吧。
看样子他也是不打算帮我了。
我站起来,抓起自己的包,“锦上添花的事,谁都喜欢做,可是,没那么重要。偏偏就是雪中送炭,最需要的,往往做的人少。我走了,还是谢谢你。”
冷丞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送我离开,等我快要走到电梯的时候,他忽然在背后叫我,“宛姝!”
我站住,我以为他打算给我透露点什么信息了。
但他也没有,他只是简单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是去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可能的联盟,去找找那些起码不太可能是敌人的人。”
我在心里咀嚼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
不大可能是敌人的人,还有谁?
我从冷丞霄那里出来,坐回了车里,齐安问我去哪儿,我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还有谁,是不大可能的敌人?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自己在锦城,树敌真是不少了。
姓刘的那两兄妹是不可能了,卓依依也不可能,这是绝对只能站在对立面上的人了。
至于莫咏湄,算是亦正亦邪,适当的时候是可以当盟友的,但我却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才算是适当的时候。
她现在正要把我从启瑜踢出去呢,也就是说,我现在对于启瑜能起到的正面作用不大,所以,她也不打算保我。
至于沈熙凌,他现在正在致力于给我添麻烦增加困难,我也没办法找他。
还有谁能帮我?
而冯建森,我也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虽然说他现在忽然出现,比较突兀,但我实在不想跟他有什么纠葛了。
我想了一会,对齐安说道:“去朝天苑吧。”
现在我还能想到的人,就是章姐了。
章皓之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她也就是一个可怜的母亲而已。这段时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两个不好过的女人,两个母亲,兴许会有一点共鸣?
我现在纯粹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我发现我到现在依然不能冷静而睿智地处理问题。
也或许,只是因为我的根基实在还不稳,我没有冷静的把握,也没有睿智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