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出门，准时到了事务所的写字楼，和冷丞霄见面。
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我已经看见他正坐在电脑前，整理一些资料。
我在门上轻轻敲了敲，走进去。
冷丞霄也不急着跟我谈话，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他起身泡茶，泡的大概是龙井之类的，品相不错，气味清香。
喝了半杯茶，他这才把资料整理好摆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林小姐好定力。”
我笑笑，“我来都来了，你总要跟我说的嘛。”
他于是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来我这里的，什么样的都有，有人一进门就直接把我堵墙角叫我赶紧把东西给他们呢。”
我顺手把茶几上的资料拿起来，里面有一叠照片。
照片都是偷拍的，可能离得远，都是用了长焦镜头，所以洗出来也不是很清晰，只能勉强认出来里面的男人背影是莫凯旋。
而时不时地出现在镜头里的车也不是他那辆标志性的劳斯莱斯，而是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破大众，车上好多的划痕，最多能算五成新的那种。
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换了一辆破车出去，肯定是为了故意掩藏行踪的。
再往后看，镜头里开始出现一个女人。
女人的身材不太纤细，看背影就觉得应该不年轻了，并不是那种非常窈窕的，而是丰满，又富有成熟韵味和风情。
有时候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身材很高很瘦，看起来是很年轻的，可能只有二十多岁。
那些照片我翻到一半就停下来，我总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太熟悉了，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女人和莫凯旋只见的举止好像很亲密，看起来就跟两口子似的。
我知道莫凯旋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不清不白的，女人根本就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但是，他睡的好像都是年轻女人，这是谁，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跟他走得这么近？
我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来，又接着往下看，看到后面一张带侧脸的照片，我猛然想起来了，这是章姐啊！
我先前一直都以为她跟莫凯旋是两个不同圈子的人，根本就没把这两个人往一处想。
这一瞬间，忽然醍醐灌顶。
莫凯旋喜欢女人啊，他身边环绕着那么多的女人，有模特，有初入茅庐的小演员。
而章姐刚好就是这帮小姑娘的头儿，而且还是非常有资历有影响力的那种。甚至于不光是锦城，就连周边的几个大城市加起来，章姐在圈内的名号那也都是响当当的！
不过，在很多照片里头，章姐都带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
该不会是她儿子吧？
她和莫凯旋的儿子？
我看完所有的照片，把这些照片整整齐齐地码起来，放到一边。
冷丞霄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这会儿轻咳了一声，“我还通过熟悉他的人了解到，莫总近几年来生活习惯良好，每天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晚上七点钟之前，就会结束所有的应酬，不再出门了。”
扯淡。
我记得上次我从酒店里出来，在外头碰见莫凯旋，来威胁我这个那个的，就已经不止七点钟了。
我把刚才的那些照片拿起来，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晚上拍的，不清晰的原因之一就是光线不好。
照片上面全部都有时间，基本上都是在晚上九点钟以后。
鬼才相信他七点钟以后就不出门了呢。
我忍不住问道：“熟悉他的人，你说的不会是莫太太吧？”
我听说那位莫太太一年之中大概有七八个月是要住在医院里的，有时候也回娘家去待一段时间，所以她在莫家大宅子里住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对于自家男人的秉性，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谁知道她不在家里待着，是为着眼不见为净，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冷丞霄意味深长地笑了，“其实莫总跟他太太之间的感情，比你想象的要好，只要是太太在住院，他每天都要去医院看她，几十年来几乎从未间断……”
那这位莫太太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冷丞霄说道：“有些事情，一开始是做得很隐秘的。不过，时间长了，蛛丝马迹一定会留下，积攒得多了，想发现真相，并不会太困难。”
他把另外一份表格资料拿出来摆在我面前，“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叫章皓之，今年二十七岁，波士顿大学毕业，工商管理学硕士，去年年底刚刚回国，在外地工作了半年时间，现在已经辞职了，跟着他母亲在锦城。”
所以，他母亲就是章姐咯？
我想了想，“和我同年啊？”
冷丞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资料，“同年，比你大两个月。”
这就有意思了。
冷丞霄又拿出了另外一只小牛皮信封，我打开，里面是几张年轻人的生活照，还有证件照。
我仔细端详他的面孔，长得很好看，至少可以称得上英俊帅气，只是太瘦了点，西装都不大能撑得起来，倒是休闲装的时候要好看不少。
冷丞霄又拿出另外一张照片，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照片上的年轻人跟章皓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要不是照片已经非常陈旧泛黄，我就要以为这就是他本人了。
我十分肯定地指着这张老照片，“这是莫凯旋。”
只是莫凯旋现在发福了，看起来莫名的带着中年人的油腻感。但他五官都长得很好看，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很英俊的，要不然如何勾搭到那么多女人，过得这么风流？
也就是说，章皓之就是莫凯旋的亲生儿子无疑。
看样子，我不光是有莫咏湄这么一个妹妹，我还多了一个哥哥呢。
这就有意思了。
章皓之比我大，也就是说，章姐比韩淑莲更早怀上孩子。
这边她都已经有孩子了，那边莫凯旋又有了新欢。关键是，这个新欢很快就失宠了，倒是旧人情深义重，一直欢欢喜喜地跟了莫凯旋二十多年。
而莫咏湄跟我年纪也相仿，也只比我小了三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