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林强调了好几遍,欧洲市场已经失控,如果再继续下去,资源将会全部流失到vx集团,到时候场面就会无法掌控,许家的人一定会借此发难。
夏朵听到许之森在走廊打电话,眉头一直紧锁,她穿着病号服走到他身边,“你去忙吧,这里有妈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许之森没有坚持留下,欧洲市场暴乱不是一件小事,都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好,我留几个人给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夏朵点点头,说了声,“好。”
莫兰慧来到夏朵身边,陪着她一起送走了许之森。
检查做完后,医生把夏朵带到手术室进行术前麻醉。
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一双让她很讨厌的眼睛,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大喊起来,“救...救我...”
可是她的声音轻得根本不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到。
昏迷之前,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声说:“放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忘了许之森,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去到一个没有人能伤害你,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地方。”
“你...”夏朵看着蒋凌的双眼,被迫陷入了昏迷。
她昏迷了很久,久到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她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能感受到的,只有头疼。
蒋凌拿着药碗走了过来,第n回笑着看她,“你可算醒了。”
“这是哪儿?你是谁?我又是谁?”夏朵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浑身也没有一点力气,就连把自己撑起来都做不到。
蒋凌突然很高兴,她终于忘记了一切。
他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是我们家啊,我是你哥哥蒋凌,你是我妹妹蒋俐,你知不知道你这场高烧烧了多久,不过没关系的,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管你是不是变成傻子,哥都不会不要你。”
“你是我哥?”夏朵按着额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追着一个男孩子,跟在他的身后喊着,“哥哥,等等我。”
但是她看不清楚那个男孩子长什么样,是眼前这个男人吗?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来,把粥喝了,醒过来了就赶紧好起来,我这还有一堆活没干完,就等着你好起来,帮我一起完成。”蒋凌一勺一勺地把粥喂给她喝,她醒来很多次,可是只有这一次,她才真的是蒋俐。
夏朵本来想问他,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哥哥,但是他的举动,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不是亲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的相处模式呢。
她喝完一整碗粥,说:“哥,我觉得头很疼,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但是好像又有很多事必须赶紧想起来,我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做?我是不是...”
“你别瞎想,你嫂子跟人跑了,不怪你,是我留不住她。”蒋凌随意扯出了一个谎话,为了让她深信不疑,他想了好几个谎言,而这一个,是最真实的,希望可以骗过她。
夏朵的头又疼了起来,“嫂子?我有嫂子了?嫂子怎么了?”
“你高烧在路上晕倒的那天,正好我和你嫂子准备领证,她怪我丢下她去医院找你,所以就跟我掰了。”
蒋凌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脸笑意,“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人能比我妹妹重要了,老婆可以再找,妹妹丢了就找不回来了,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你好了,赶紧来帮忙,书房还有一堆图纸没画完。”
夏朵听了他的话,躺了下去,可能是昏迷太久了,她努力地想,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想不起昏迷之前所经历过的事,甚至连自己昏迷了多久都不知道。
他说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让他喜欢的女人离开了他,可他脸上为什么没有半点悲痛?
发烧、晕倒?
她怎么完全想不起来呢?
夏朵翻了个身,背部剧烈的疼痛告诉她自己,她真的躺得太久太久了。
再躺下去,八成整个人都要废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侧过身,脚刚着地,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两条腿瞬间软了,手上也根本没有力气,完全不足以让她稳住自己不往下跌。
“嗙”的一声,她倒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带倒了一边的椅子,而被她带倒的椅子,正好压在了她的腿上,双腿麻木得厉害,根本感觉不到疼。
蒋凌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一脸关切,“小俐,你怎么起来了!”
“哥,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怎么像睡了一个世纪一样。”她抬头看着蒋凌。
蒋凌把她抱了起来,放到阳台的摇椅上,“既然起来了,就出来晒晒太阳吧,你啊,昏迷了两个月零三天,你昏迷的时候还是冬天,你看,现在花都开好了。”
夏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好大一片花田,现在已经四月了,花确实都已经开好了。
“那些花真好看,这里真的是我们的家吗?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夏朵看着眼前的花田,虽然漂亮,但是毫无印象,也毫无亲切感。
蒋凌蹲在她身边,“是啊,我们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爸妈走得早,一直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医生说你醒来之后可能会暂时失忆,不过你别怕,哥哥会陪着你,那些记忆,能记起来,我们就记,不能的话,我们就重新开始生活。”
夏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她扯出一个笑脸,“哥,这阵子辛苦你了。”
“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我们是亲兄妹,你就算失忆,也不能把我这个哥哥当外人。”他表现出了一个不被自己妹妹依靠的哥哥,该有的落寞,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活在谎言里而已,谎言终究是假的,假的总会痛苦。
夏朵觉得自己对他是一种本能的疏离,可能是真的因为忘记了,所以把他当成陌生人了吧,她试图安抚他,“哥,你别这样,我没有不把你当哥哥,我只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