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日,琉璃第一次抚摸着这把琴。朱红金边蓝绿相间的凉亭下,琉璃坐在石桌上缓缓抚摸琴弦,抚摸之下,就能感觉出这琴弦的珍贵之处,轻挑弹奏,更是带着几丝哀鸣。让人不免的想起凄美的爱情,荡气回肠的江湖怨,如果能有箫声合奏会更添几丝潇洒之处。琉璃缓缓看着一根一根紧绷的琴弦,就好似她现在被绷紧的心一般,轻轻按指弹奏,温柔雅致,空妙霖霖,回旋之音略有几丝哀愁,又轻轻拨弄琴弦,好似仙界妙曼女子仙雾缭绕在幽幽绿竹之间把剑起舞,一杯清新绿茶倒入玉杯,几滴甘醇,酝酿许久,宛若林间飞鸟,一曲流连忘返。
还记得那日,独孤玄翼愣愣的看着琉璃奏琴姿态,惟妙惟肖,微闭双眸,睫毛垂下,宛如神界仙女,世外桃源一般,清心静气,若是练武之人能听上一曲,也可以是增加内力养精蓄锐,而或是豁然开朗,青云直上,这曲子就如灵丹妙药一般,让人如痴如醉,更如清酒凛冽,醉人芳香,却又逍遥游于世间。
还记得那日,再奏出一曲,让人如痴如醉醉欲其中,仙雾袅袅,腾云驾雾之上,还有几只飞鸟作伴,青山绿水望穿秋月。试着弹奏着音律曲谱上的一首曲子,轻轻一吹,竟然音色沉稳,脑海里浮现着大好河山壮丽景色,与琉璃漫步在云海之间,笑看天涯世俗滚滚,两人相面一笑,回荡在空旷山脉之间,手牵手,无忧无虑漫步在桃园之间,箫声彷若潇洒人生,一时畅快之感流露出来,音色平稳,时而欢快起伏,时而低沉婉转,游戏音律,竟多了几丝陶冶之气,格外舒适。
还记得那日,琉璃一身紫气淡淡仙气,静静坐在凉亭抚琴,动听之曲,飘洒独孤家每一处,仙气缠绕,紫气生辉,一曲淡淡凄凉的琴音,透着江湖相望难自忘,幽幽琴声叹气世事变化无常,只能坐于僻静幽谷,巧弹一情。一曲潇洒的箫声忽而传来,巧妙的配合着琴声,原本哀伤的曲子,豁然有逍遥看天下姿态。琉璃惊讶的看向吹奏箫声之人,竟然是闭关多久的独孤玄翼,他的箫声好生绝妙,好似熟练却又自由散漫姿态,飘忽不定,却有一身畅快,似乎把江湖形容的完美,苦涩来源于琴声,坦然来自于箫声,二者合奏,颇有仙剑合璧,逍遥鸳鸯。
还记得那日,暮琉璃坐在凉亭下抚弄琴弦,瑟瑟萧声,二人配合的完美无暇,神仙眷侣也许不过如此,心意相通,琴箫合璧,宛若世间一对羡煞旁人的袅袅仙鹤。暮琉璃微闭双眸,随着音律沉浸其中,妙手抚琴,时而婉转,时而沉静,几丝凄凉,几丝悲歌,荡气回肠,三生三世才得以修来的默契。箫声完美配合着琴声吹奏,仿佛仙界两只你追我赶的一对仙鹤,融入在二人世界中,没有一丝打扰。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神仙,或许想要不过是这份毫无杂质的宁静,属于纯净的世界。
还记得那日,琉璃一抹淡淡的微笑,静静看着玄翼吹箫之态,颇有几丝醉人姿态,心隐隐侧动,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喝醉的晕眩,脸颊微热,不知所措。玄翼开心的笑了笑,“你虽然不是我要找的仇人,可是,琉璃,我觉得你是与我心意相通的人,江湖路上有你,我足矣。韶华白首之时若还能与你如此一起弹奏,便是此生无憾,就算倚剑天下,却也空空如也,不如与你一曲看天下。”
还记得那日,琉璃的心里不禁慌乱,这话说的,明眼人都能明白,相守百老,不正是自己锁心所向,可惜……为何是如此的相遇,注定的悲剧,只叹如梦一场,逍遥于梦。
梦境逍遥一场,踏碎这场梦,破碎琉璃杯,一场繁华,是否只是血染桃花前的一场安慰?一琴一萧,本是绝配之唱,可惜,本是厮杀,无法相依。第一不如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不如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知;第三不如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花残,花谢,花泪,只剩无尽的冤孽,只剩叹息,若是早一点下手,若是毒药进入酒水里,也许真的就解决了一切。一场冤孽注定展开,你我本相克,却连理,违背天道,斩断情丝,或许,一切只待悲伤。
暮琉璃再次看着手中的琴弦,看的出曾经琴弦断过,心中明白定然是那次她将古琴还给独孤玄翼的时候造成的,他的心肯定很痛,他肯定难受的很,可是偏偏是这样的背景下,这个琴弦也发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有着淡淡的凄凉,想要去弥补,却有中很无奈的感觉,岁月已经迷失了一切,模糊了双眼,让人看不见听不见,只能用心去感受,或许这一切本来就是这么的悲哀,我们只能笑叹这一切是有多么的无奈,或许本来就是这样,你我终得不到结果,你我注定是一场无情的故事,你我即使在痛,也只能叹息是今生今世的罪过。如今,的一切,就像是过往云烟,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一切都是让人寸长断心的滋味,那么的让人痛不欲生。
这把琴似乎也能听懂自己的心,为自己的心隐隐哀唱,为自己的心,弹奏出一曲恨离别,长相思。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难受。你我若能在一起,或许今生永不可能,就算自己的没有受伤,那也是不可能的,世人会唾弃我们,我们自己也终会活在怨恨中,我们彼此中间有着血海深仇。
暮琉璃想要弹奏琴弦,她知道每弹一次,她的心都是那么的痛,身体越发的没了力,手已经残了,难道我们都已经忘记了吗?暮琉璃此生已经不能弹琴了,她痛苦的看着琴,她明白,及时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很多东西已经失去了,就不会再出现了,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只能是失去了,再也不要去奢望,一切还能回来。
独孤玄翼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看着暮殷殷望着自己的手的时候,是那样的悲痛那样无助的表情时,自己心狠狠的作痛,她弹不了琴,自己难道忘记了吗?是自己亲手捏碎了她的手腕,亲手折磨了她,自己竟然忘记了,还把琴拿了出来。
暮琉璃很是难受的看着现在的一切,看着独孤玄翼眼里的悲哀,忽然身子一软,脑袋一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独孤玄翼赶紧走去,将她再次搂入怀中,心疼不已,为何看着如今她这般柔弱的样子,自己的心是那么的痛苦,她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该怎么去接受。
“琉璃……琉璃……你到底怎么了,究竟怎么了,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独孤玄翼很是伤心难过的喊道,他好害怕,她会离开他,他真的害怕。他的心里一阵压抑,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住自己,根本喘不过气来。
“玄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不是你刺伤我的时候,而是在我和殷殷晚上偷偷……溜出去的时候,我们在河边……你不小心把殷殷推入水中……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你竟然让我妹妹……差点淹死。可是……我并没有想到过我们会有今天,会发生后面的一切,若不是你当日说了一句,你叫独孤玄翼,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就是独孤玄翼。”暮琉璃拖着虚弱的声音说道,心里是那样的伤心,那样的绝望,可是她的心安静了许多。
独孤玄翼点点头,缓缓说道:“琉璃,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说了。”他很是心疼,他好害怕,她要离开自己,他好害怕,这一刻,什么也抓不住,他今生最爱的女人——暮琉璃,无论他对她做过什么,也改变不聊他对她真心的爱。
暮琉璃微微一笑道:“……不……玄翼,如果我再不说,以后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说了……其实,那日,我看见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愤怒,我很生气,我想这……个心情可以让我知道,我对你就究竟有没有动心……其实,我早就对你动心了……只是我的心告诉我自己,不能这样,不能去承认……玄翼,我知道我们都有太多的无奈,太多太多的误会,太多身不由己。如今,我拼尽自己最后一口气,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在乎你,我很在乎你,或许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你……”
独孤玄翼的心更是疼痛了,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的心里话。终于等到了她的真心,可是看着眼前的她,她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伤心,那么的痛苦。两个人的心,都是那么的难受。爱情,就是这么残忍,为何不能圆满的结局,为何要这样的伤人心。
“琉璃……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就我们俩个人在一起,好不好?还有肚子里的宝宝?”独孤玄翼的心里好难受,他真的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如果可以他想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平安,如果可以,他愿意死去,也不要看着她离去。
暮琉璃只觉得眼睛很累,很难受,缓缓微闭着眼睛说道:“玄翼……对不起,我做不到了……我已经坚持不住了,能够再次见到你,把心里话告诉你,我就心满意足了,玄翼……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要怪殷殷,她也是被命运所逼,她也是有她不愿意的心……外面都是无奈的……”暮琉璃难受的说道,声音已经几乎小的让人听不见,她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听不清耳边的声音,一阵疲倦,让自己更无法去思考……只有一点叹息。
暮琉璃的眼角一滴泪流过,忽然身体一软,手重重的搭了下去,独孤玄翼的心瞬间痛醒,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球,他的愤怒,他的悲痛,他痛苦的抱着琉璃的身体,吼道:“暮琉璃!暮琉璃!你给我醒醒!暮琉璃——!”他的撕心裂肺,他的绝望,看着暮琉璃已经断了气,他几乎快要崩溃,琉璃死了……暮琉璃,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便不知道人间的美丽,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便不会有各种情绪。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也许,我的世界永远没有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