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猛然挣开手拽过我,狠狠吻上去。
事到如今想要停手,也已经不可能了。
秦木自嘲地笑笑。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早已是晦哑的暗色。
秦木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崩溃,哭泣,软弱,安睡的神情。
即使她是他信任之人。
即使他已经这样看着她一世又一世。
她所全身心依赖的,还是那个没有失忆最初的自己吗?秦木想着,用手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女孩的脸。
所以,如果能看到对方这样的表情,也算不错了吧?
秦木在想自己真的是疯了也不一定。
“木……秦木……”
我慢慢睁开眼睛,眸中横斜的水雾似乎消退了一些,现出一丝清明。
眼角有泪滑过。
“这是个梦吗……是吗?秦木。”
嗓音清凉。
啊啊,知道啊。
她还是只叫自己“秦木”。
尽管如此。
为什么还会在乎她呢?为什么还会重视她呢?
秦木这样想着,边紧紧的抱着我,没松手。
“你可以叫我鸦。渡。”少见的秦木放下包袱,小声嘟囔着。
揉了揉眼睛,确认身边的确是我的老板……鸦……是谁啊?
“老板……鸦……是谁啊?好痛啊……”
“是啊,你不记得了,反正,你每一次出生我都会找到你,每一次,每一次……”
渡这个名字,是他秦木的束缚,他的枷锁,他的桎梏,是对堕下神坛的自己,一生无解的毒药。
发着光芒的昆仑山之上,两只神鸟翱翔,相互盘旋,把命运拴在一起。天罚的重压之下,一起向下堕落。
只要有你,哪里都是家。
清晨,一声声清脆雀鸣,整个和室大大小小的东西都七倒八歪的遍布,头脑还在当机中的我此刻,正大脑空空的看着天花板。恍若从梦境中醒来。
身体……好像被坦克碾压重击般。
……好痛。
“吃早点。记住,少吃。”秦木还是那个秦木,他端着热腾腾的粥,从门外走进来。把粥放在榻榻米的矮桌上。
依旧巴扎着眼睛,躺在那,看着秦木。
秦木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躺在地上的女孩,露出任人宰割,没有防备的表情。
“不起床?那别吃了。”秦木脱下外套,正向我这边走过来。
一个鲤鱼打挺,抓住嫣红的绸缎被子,紧张的看着秦木。
“你干嘛,没人性!还不让吃!”刚才还像受惊的兔子,一下子又像翘着那像白藕一样的小腿撒泼的同时,被子从肩膀滑落。
秦木几乎是瞬间帮我拉起被角。
“难得,你的痛觉回来了?”
久违的,又开始日常怼我……
“对唉……我没痛觉的……那我怎么觉得痛?”试着弯了弯手臂,确认了自己的体力。
“昨天你喝醉后,酒德真是不可恭维。”
“昨天……昨天?我是喝了点酒,因为温泉水太舒服,好像是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撩起被子看着没有任何奇怪痕迹的身体,嘟囔着。
“那是返魂香的副作用,梦魇。除了梦梦见一些想要回魂鬼魂,还能梦到潜伏在你心底的事情。你梦见了什么……能把房间搞成这个样子?”秦木敞开落地窗,一切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皆是梦境……吗?
“就算你那么问……果然是梦境啊……想想也是怎么会有那么诡异的事情发生。”晃动头部期望脑子里那些色情的小想法能够甩出小脑袋。“那个……这些都是我搞的破坏?真是的,要怎么赔偿啊……丢死人了。”一屋子狼藉。
转头看到酒柜还是满的,果然自己没有喝那么多的,还是返魂香搞的鬼。
抬起双手,手指插进了满头乌发,双手缓缓向后拢去,半短的黑亮头发滑过指缝,纷纷散乱。小脑袋成了一朵心事重重、黑色的花。难道和秦木做羞羞的事是潜伏在我心底的事……怎么可能!我的老天啊!
“返魂香已经洗掉了……你要注意,你身边的人,能够不被你怀疑,点燃返魂香,你想想都有谁。”
我身边的人?
“我记得,一开始做梦中梦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安妮也做了噩梦,怕的不行。有人会在我们宿舍点这什么香吗?”
异香!那天晚上确实有异香!
秦木摇摇头,“你是发现不了了。”
“发现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潜入我们宿舍点这个香,跟五年前关在青山精神病院的徐燕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木干脆合上了眼,你身边的人不就只有那么一个嫌疑人吗!
“算了,你以后小心身边。”
“哦。”
利索的穿好衣服,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面匆匆而过植物,把手伸到车窗外,迎接湿漉漉地空气与温热的阳光,活着真好,这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
打开手机有几条未读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
一个个回过去。
“喂,豆豆,对……我在外面过夜了,不用担心啦,我正往回走呢……好,我会给你带小笼包回去的。”转向秦木,“老板,你就把我放在那个路口吧。”
转角路口边,有一家上海小笼包的店铺。
“拜拜,老板!”就此下车后,告别秦木。
“老板来一屉小笼包。再来皮蛋瘦肉粥……”
车停了片刻,又重新驶上公路。
一只赤色狐狸从虚空中翻身坐到后座上,幻化为人形。
“木哥,查到了。邻市被黑猫剥离的几个生魂,加上秦狩的咒,这返魂香虽然没有那么强硬但确实是威胁了一把。我们为什么不告诉阿姐……她是秦狩那边的人呢?”
“邻市,清水市……边城的负责范围阿。”
“就是那个一脸全世界我最帅,我最吊炸天的边城。我为了要那么一抠抠情报……他……他居然要我跳舞给他看!”瞬间委屈的小脸眼泪汪汪,看着秦木。
“论起来,木哥你还是他救命恩人呐!他怎么能这么欺负我!端茶送水就算了,居然还要跳舞!要反啊他!”
秦木重重的弹在小狐狸额头上。“说明他喜欢你啊。谁会以整一个不喜欢的狐狸为乐趣,一般都是出于爱才那么做的,对吧。”
秦木在爱这个字上加重读音。
“别弄我,你们这群抖s,我要回乡下,你们城里套路太深了!”咧嘴嘟嘟囔囔的低头自言自语。“哼!还是阿姐最疼我,我找我阿姐去!”
秦木一手按住准备返回虚空之中的管狐。
“他们这是要强行搅乱苏渡的神智。”车子猛然停下,管一乐紧紧抓住旁边的扶手。虽然周围都在猛烈的晃动着,但是他们俩像是静止一般。
“让阿姐变成空壳……然后让什么取而代之吗?”
“或者是说,利用渡不死不伤的身体。”
一时间,哑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