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了,你怎么才接?”
我的声音和破锣没什么两样,喑哑破碎,“……有点睡迟了。”
对面寂默了两秒,想也明白,现在都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睡到现在,必然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回家一趟,马上,”顿了顿,没给我答复的机会,他冷声说,“叶姿兰到家里来了。”
不到半个小时,我一阵风一样,扭开了家里的铁门。带着满身的寒气,我口中气喘吁吁地哈着白气,连大衣的扣子都没有扣好,就这么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狭窄的客厅里,江野半靠在墙上,呈现出一种警惕姿势,盯着沙发上的一男一女看。而沙发上的两人,女人自然就是昨天刚见过的叶姿兰;至于她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样子很面生,从没有见过。一见到我,叶姿兰露出了了然的微笑,笃定我会来一样,“小荼,你倒是让我好等。”
与此同时,女人那双眼睛视线锐利,一下子便瞧见我脖子上的暧昧痕迹,捂唇低低笑了。随后,她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难看的江野,柔声柔气地在对方心上插一刀。“我讲了,小荼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你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呢。江野冷哼一声,长腿冷不丁猛踹了茶几一脚,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老阿姨,关你屁事啊!”
我更不想回应她虚伪的挑拨,一屁股坐到她对面,语气冰冷。“你查我们?居然还敢找到这里来?”
环视了客厅一眼,叶姿兰显得如此理所当然,“为什么不能来?这里是我女儿租的,我女儿住的,做妈妈的来一趟不是名正言顺吗。还有,你怎么不告诉我梦灵生病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我的大女儿是疯子,也太让人难堪了……”紧紧捏着大衣的袖口,我真是用了毕生的耐性,才忍住不爆发出来。她还敢嫌弃陈梦灵,还敢口口声声说难堪……那不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吗,不是养在她膝下二十年的亲生女儿吗!此时此刻,我无比庆幸陈梦灵离开了家,同萧柏远上首都看病。倘若她现在还在现场的话,真不知道会被刺激成什么样。我忍得住,脾气火爆的江野却忍不住。他走到我身边,极尽讥讽,“叶姿兰,你现在嘴上不积德,以后也少走走夜路……否则不小心死在路上,可没人给你收尸!”
这个时候,始终未开口的西装男看了他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这位先生,请你注意措辞,我的当事人有权利怀疑你意图迫害的。”
我问,“你又是什么人?”
西装男一板一眼地说,“我是叶姿兰女士的私人律师,从今天起,负责处理叶女士回国后的一切事宜。”
打开背包,他从里面拿出自己的证件,“如果你们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去事务所里,对我的身份申请查验。”
看着茶几上摊开的律师证,再看看对面的二人,我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她到底要打什么算盘,连律师都准备齐全了?很快,年轻律师说明了来意,刷新了我对于无耻的新定义。“陈荼小姐,我的当事人如今得了不治之症,需要及时的治疗和看护,您作为第一顺位的赡养人,希望你能够做好准备,承担起对叶女士的赡养责任。”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要我,赡养叶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