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舒的话，风清朗一脸茫然。
无辜又可气。
云舒磨牙，又将手中的书关上。
“我仔细想了想。”
她开口。
“我当年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那栋别墅的时候，得到了两个信息。”
所有人都在忙碌，而她躺在医院里。
大家都在挖掘当年的真相，而她这个记不清楚事情的人成为了很重要的证人。
风清朗抬头看她，没说话。
沐浴在阳光下的云舒有些不真实。
“一个是车牌号。”
“当年我的视力还是很好的，不过那段距离很远，我只看到车牌号上边字母数字的轮廓，要我细想我肯定是想不出来的，但如果出现这么一组数据字母在我跟前，我没准可以想起来。”
云舒眯起眼。
“还有一个信息，虽然当时我因为担心惊扰到别墅主人快速离开了，但是我当时的确看到那辆车后排坐着一个人。我看到了他模糊的侧脸，是个男人，具体样貌没看清楚，但如果出现类似的照片，说不定我就可以看清楚了。”
说到最后，云舒还有些激动。
她尚且还有几分理智。
自己不过是远远一眼，如何引得一个神秘组织的人对付自己？
这是否就意味着，自己当年一眼记下的信息，就足以威胁到赌坊？
对方的身份紧要到一眼都不可以被人看去。
“而且还有一点，”云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方是怎么知道我去过那个别墅附近的？”
风清朗放下资料走过来。
“也许是你在和别人提及的时候，被有心人听到了。”
过去的云舒并不谨慎，她无法回忆起自己在哪些场合提到过这件事。但反过来，自己能够提到这件事的场合不多，来往人群的身份大致相同，被有心人听去的话，证明对方和自己是一个圈子的。
“我明白，”风清朗按住云舒的肩膀，“你想帮忙，不过不要太激动，你是证人，你肯定可以帮上忙。前提条件是，我们找到疑犯，你只需要在最后出场。”
云舒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又飞速移开视线，看向之前风清朗看的资料。
“你在看什么？”
风清朗改为坐在病房旁，把玩着云舒的手。
“三年前那栋别墅周围的地形图。”
云舒睁大眼，反握住风清朗的手。
“你发现了什么？”
风清朗又按住她：“别激动，发现了很多。”
“地形图，加上高樊明调查到的当年在那附近拍摄的剧组，技术人员做了一个大致的表格，来推测你当年靠近那栋别墅的时间。”
大数据，概率，等等都可以作为工具来帮忙。
“推测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云舒依旧激动。
风清朗定定的看了她良久，才开口。
“柳扶玉自杀的前一日。”
云舒眨眼。
“那，不对呀，那我就不算是这个案子的证人啊？”
她有些疑惑。
风清朗摇头。
“你是证人。”
他竖起一根手指。
“柳扶玉是自杀没错，但是，一个事业处于上升期且野心极大的女人，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自杀。我们通过那段时间她的活动照片进行了分析，至少那段时间里她没有透露出任何想要自杀的动向。”
“但是，在有人上门拜访之后，她自杀了。”
云舒皱眉。
“所以柳扶玉很可能是受到那个前来拜访男人的影响？不过，好像当年柳扶玉没有男友。”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猜想了，那个猜想需要我和警方更快速的调查。”
“柳扶玉是意志薄弱型人格，她在状态良好的时候，比一般人还要乐观开朗。但一旦被触发到某个点，她会将所有事情往差的方向想。”
云舒这才听明白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就算柳扶玉是自杀的，也是被人挑拨的？”
风清朗点头。
“具体如何，那就要找到某个人才能够知道了。”
“找到谁？”
风清朗低头看云舒。
“等找到了你就知道了。”
云舒没追问。
风清朗又坐了一会后，出门了。
“我要去拜访一个人。”
高樊明及时出现在医院楼下，待风清朗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上，迅速开口。
“已经以我的名义和那位医生预约好了，对方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风清朗轻笑：“他当然察觉不到，在洞穴里待久了，他的感知已经变得异常迟钝了。”
高樊明发动车辆：“教授你的意思，这位医生其实消息很闭塞，因为某种原因？”
“差不多。”
风清朗眯眼，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装饰用的眼镜戴上，整个人更加斯文了。
“你说，他这么快被暴露出来，是不是也是……”
“弃子！”
高樊明快口接过话，又猛踩油门。
“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风清朗勾起唇角，没发表意见。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家私人心理咨询诊所，在向前台报出名字后，就有人引着两人往某间咨询室里走。
风清朗一路都在打量这间心理咨询诊所。
普通、低调，就像是正常私人诊所，可按着那人的地位，没有道理会待在这样的诊所里。
大隐隐于市吗？
他又是一声轻笑，转身时，眸中的厉色在半空中划出寒光。
两人在一间装潢得很温馨的房间里坐下，引导他们的人表示医生过会就来。
等人走了，高樊明就紧张的看着风清朗。
“教授，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诊所，感觉周围有点怪啊！明明装潢很温馨，但我怎么还是觉得心里有点慌？”
“呵。”
风清朗开口。
“你似乎没注意到这间房外边的标记。”
高樊明迷茫：“什么标记？”
“vip厅。”
高樊明先是白了脸，之后就十分激动了。
“是专门接待那些特殊身份又有钱的地方，难怪一路过来，就只有这一间房。那之前那个柳扶玉还有张斐，该不会就是在这间房里咨询的吧？”
风清朗不说话，摸了摸下巴，抬头看房间里的几幅画。
“雕虫小技。”
“倚老卖老。”
“哎？”
高樊明有些懵，这刻薄的评价是在说谁？
不等他细问，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出现在门口了。
高樊明细细观察这人。
皮肤保养得不错，不过眉间和额头处的皱眉比较明显。
按理来说，这位可以为人医治心理疾病的人，心胸应该非常豁达才对，怎么看上去比他们这些人还要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