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手别人的兵马,怎么服众,握权,老夫心中有数,夫人不必担心这个。”
“说的倒是轻巧……”于氏眉心蹙的更紧,“现在到底不比当初,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还要到幽云那苦寒之地去……况且还有长羽。”
“这次他回京本来是要娶妻的,现在可好,只纳个妾,终身大事还是没着落。”
谢威就要开口说话。“你别说话。”
于氏皱眉阻止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叫我不要管这么多,可我不管就放任着他这么下去?”
“他不小了,年龄再大一点更没有合适的人选。”
谢威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可是幽云十六州这一年多都没主将制衡,军情紧急再等不了了。”
“皇上信任我们父子,我们须得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稳住那十六州才行……昭昭估计年底就会和定西王殿下大婚,我们父子前去,也是为了老七。”
于氏沉默良久,“我都知道……算了,不说了,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嗯。”
谢威点点头,柔声安抚妻子,“你别想太多,没准老大的缘分在幽云呢?那十六州也有些门第不俗的家族,有女待嫁的。”
“等到了幽云我留意一下。”
于氏一听,心里舒服了些,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这一日之后,家中开始为谢威和谢长羽整理行囊。平素于氏都是随军而去,但这次因为谢焕到了京城,她自然是要留下照看金孙的。因此整理行囊的时候十分操心认真,把可能需要用到的都准备了一番,但又考虑到行军轻装简从更加方便,还重新做了一番取舍。谢焕才和父亲见过这么几日就听闻父亲要出征,鼓着一张小脸可不高兴了。他拉着姚婉宁的衣袖小声说:“婉宁姑姑,我们不能和爹爹一起去吗?爹爹说要带我骑大马,教我打拳的,一件都没做他怎么就要走了?”
“军情紧急,国事要紧。”
姚婉宁认真说道:“你爹爹是驻守边关,保一方百姓平安的大将军,他不只是你一个的爹爹。”
“我们不能跟着去打搅他,分他的心。”
“等边关的事情解决,他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一样可以带你骑大马,教你打拳。”
“哦……”谢焕低下头,撇嘴说道:“我懂了,可我还是不开心。”
姚婉宁轻叹了口气,抱了抱谢焕,“那你这两日晚上都和你爹爹睡,多说说话。”
谢焕恹恹地说了声“好吧”。谢长羽这两日进出宫中和兵部,也是忙碌。入夜很晚才回来,难得温和地陪伴在谢焕身边。他话不多,父子二人在一起,大部分时候是谢焕在叽叽喳喳说话,他偶尔应个一两声,但他在谢焕身边,总是让孩子很安心很舒服。等到谢焕迷迷糊糊睡沉了,谢长羽起身推开隔壁房间的门。做了谢长羽房中人之后,姚婉宁就在昶枫园单独有一间房,大部分时间自己和谢焕歇在一处。偶尔谢长羽会过来。近日因为谢长羽要前往幽云,姚婉宁作为他的妾室,自然也不能毫无行动。她准备了两件贴身衣物,保暖的护膝以及结实耐穿的皮靴。皮靴难做,最近这两日都是晚上挑灯缝制,如今只差一点点就做好了。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手底下一顿,不必回头都知道定然是谢长羽。这院子里,只有他进出随性,不会敲门更不会支会一声。“大公子。”
姚婉宁把针线放下,起身给谢长羽行礼。“嗯。”
谢长羽点点头,“孩子睡了。”
“……”姚婉宁低着头没多说,只轻轻“嗯”了一声。谢长羽走到床边坐下时,瞥了她身后的皮靴一眼,又平静地收回视线,“军中不缺穿戴。”
“我知道,只是一点小心意。”
姚婉宁声音极低地说着,捏了捏袖角,走到床边俯身帮他脱鞋。谢长羽严肃且话少,从来不和姚婉宁闲聊,每次过来基本都是直奔主题,偶尔说话,也是事关谢焕,不过几句便罢了。这一次和以往异样。上了榻后谢长羽把姚婉宁压在身下需索无度。等事毕时姚婉宁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朦朦胧胧间听他说照顾好孩子。姚婉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便睡了过去。第二日姚婉宁起身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白着脸快步往外走去,方婆婆把她拦住,“姑娘干什么去?大公子和国公爷已经出发了。”
“什么?”
姚婉宁惊住,“那你怎么不喊我起身?”
“是大公子不让的,说要您多睡会儿,大公子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也会心疼人。”
方婆婆小声说道:“要是姑娘肚子里有点消息,您在这府上就更能立得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