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傻钱多的狐狸一顿酒宴下来，储物戒里头空了不少。
他红着脸，在尘昙危险的目光下，好哥俩的搂住陆随深的肩膀。
陆随深不适应别人的碰触，刚想给人推开，就听到狐狸在他耳边说道。
“陆兄啊。”
陆随深：？
众人：...
这位大能醉了酒，还真是随和。
尘昙则是面无表情的在一旁啃着烤鹿腿，目光如炬的盯着狐狸搭在陆随深肩膀上的手，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阿深被人抱了。
虽然那个人是狐狸，狐狸不可能看上阿深。
但是阿深还是被人抱了....
“陆兄，借一步说话？”
瞧着狐狸笑的淫荡，陆随深自觉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在跟尘昙打了招呼之后，便跟在远山的身后，离开的远了些。
冬日的凛风很是寒凉，一阵风吹过，陆随深的脸色变白了不少。
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看向不知何时恢复清明的远山，眸光变暗。
“师叔想说什么？”
“你这一身修为是怎么毁的？”
远山的单刀直入，让陆随深脸色一变。
他不知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叔这话...”
“就在方才，我探了一下你的经脉，其受损程度和留存的力量怎么看这么熟悉。”远山背着手回身，漫步到陆随深的身前，微微弯下腰身与他对视，“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去了无妄海，吃了无妄草？”
陆随深的唇缝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底的光芒越发的幽暗阴鸷。
这一切的情绪都被狐狸尽收眼中，但他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一样，勾唇一笑，继续道：“无妄海深处的玄武神兽，不会伤害任何修仙之人，无妄草于修仙之人食用更是没有害处，你却闹到修为尽毁的地步...陆随深，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见陆随深还是不说话，远山也不着急。
而是直起身子，说话依旧不紧不慢的。
“在不久前，小花曾传音于我，让我将破魔钟给他找出来。”
陆随深闻言，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胸口。
破魔钟是什么他不知道，破魔刀他却是知晓其中的滋味的。
上一世，他可是被眼前的人拿着那把刀生生的穿透了胸膛。
“还是不想说是吗？”
远山无奈的摇头，那目光像是不知道陆随深在倔强什么一样。
“破魔钟的用途，就是用他的钟声去洗去魔气，只要能坚持下来，就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任何的副作用。”
他看到陆随深的神色巨变，倒也没露出什么嘲讽或是厌恶的表情。
而是背对着月光，淡淡的注视着陆随深，“尘昙老祖遇魔向来能杀绝不留活口，又为何突然有一天会要这等洗去魔气的法器呢？陆随深，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因为我。”陆随深闭上眼，声音沙哑，掩藏在大氅之下的手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尘昙已经察觉到了他的魔气。
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开始筹备替他洗去魔气的事情了。
就如同上一世一般，在察觉到自己入魔后，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激动或者是厌恶。
尘昙...
师尊...
你怎么能...这么好啊。
“这次承认的到是快了。”远山的笑意戏谑的笑意骤然变得有些发冷。
“原本之前我就觉得小狐要破魔钟有些奇怪，像他这么眼高于顶的性格，哪来的什么朋友，还说什么要借给朋友的，说这话有谁会信，再见到你的时候察觉你修为尽是，我心里头就有了猜想，烂花也是护着你，我旁敲侧击他也不说，没想今日一探，到真让我给探出来了，也证明了我的猜想没有错是不是？”
陆随深没有反驳，只倔强的强调，“但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显然，他很在乎自己的身份。
他现在只是妖族的陆随深，是尘昙的弟子，跟魔族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我才没有当着小花的面说什么话，所以，我才只是拉着你私下聊聊。”
远山的目光依旧凛冽，“想来以小花对你的重视程度，他是绝对不会让你去无妄海那种地方散了魔气的，去无妄海，应是你自作主张去的吧？”
“是，他为大陆至尊，怎可因我辱没了名声。”
上一世他当着整个大陆的面毁了尘昙，那时每个人看尘昙的眼神都刻在的陆随深的脑子里。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陆随深字字清晰，说进了远山的心坎里。
让他的面色都跟着软化了下来。
“你很好。”远山由衷的赞叹，“也很不怕死。”
要是怕死的话，又怎敢明知自己的身份拜入斩魔宗。
陆随深没吭声，知道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那个妹妹...”
“她还小。”现如今陆随深没有修为，陆随心体内还有封印，难免远山会动什么心思，“还望师叔手下留情。”
远山话语一顿，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陆随深将自己当成了恶人。
“你想什么呢？”他好笑的看着陆随深，“你犯不上忽然这么警惕，我不会对你妹妹做什么的。”
陆随深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心。
远山也不在意，耸了耸肩膀，“猜中了你是魔，我又岂能忘了你身边的亲人？在送你妹妹东西的时候，我已经趁机探查了她，也察觉到了她体内封锁魔气的封印。”
陆随深不知道远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小姑娘挺可爱的，导致我也动了点小心思。”
陆随深：？？？
这只狐狸说什么玩意儿？
他这个有夫之夫对了一个小姑娘动了心思？
“师叔，您这话说了，就不怕师祖他老人家听见？”
远山：？？？
“尘昙这朵烂花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这个嘴巴漏风的烂花，怕别是什么都跟陆随深说了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吧？
蠢蛋！
“再者说，我就是看着小姑娘可爱突发奇想想收个徒弟怎么了？那老王八蛋管东管西还不让人收弟子了是不是？”
陆随深这话说得好像他有多怕孤鸿那个老头子一样！
收陆随心为徒？
陆随深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察觉自己误会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远山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你别在那里不识好人心，小姑娘体内的封印有所松动，光靠烂花一个人想解决了他还是很麻烦的，我同烂花的修为相差无二，收她为徒简直就是给她送上门的服务，同不同意一句话，我可告诉你，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整个苍梧大陆想让我收他为徒的人不知有多少呢，陆随深，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送上门的好处陆随深当然不会不要了。
上一世因他一己私心在杀了苍绝后就迫不及待的追随尘昙而去，将随心孤零零的扔下，守着偌大的魔族。
小姑娘当时得有多难过啊。
上一世的陆随心陆随深可能没有办法再去补偿了。
可这一世，陆随深真的只想让自己的妹妹好。
“此等大恩，师侄无以为报...”
“得，我最受不得的就是你这种啰嗦的言论。”远山打断了他，“再者说，我可是有条件的。”
“您说。”
远山的神色忽然变的正经，声音也变得郑重其事起来，“对小花好。”
“陆随深，我要你此时此刻对着天地发誓。”
“仅此一生，你只爱尘昙，不骗他，不欺他，不会背叛他，若有违背，永世不得超生。”
尘昙是他今生唯一的朋友，虽然蠢了点，呆了点，胳膊肘爱往外拐了点，但是都是他和孤鸿惯出来的。
如今这朵烂花总算是同自己一般遇到了真心之人，他怎么可以让他人伤害了他。
所以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趁着两人还没在一起，他要让陆随深发最残酷的心魔誓，若有违背，必回万劫不复。
“师叔，这誓言...未免太过轻了些。”
远山愕然：“什么？”
只见陆随深轻笑，“于陆随深而言，至死最残酷的事情，就是再见不到尘昙，身边没有他，活着亦是死了。”
这话说出来，远山不见得会信。
可于陆随深来说，是他最不想回忆，亦最不想经历的噩梦，他曾独自尝了五十多年。
“还望师叔放心，师侄早就立下心魔誓，永生永世，只忠于尘昙。”
坚定的目光让远山颇为震撼。
用情如此之深，难道这就是牵扯前生的情债吗？
“这话换了旁人，我亦是不会相信，但是你的话...”
远山恢复了嬉笑的模样，用拳头顶了顶陆随深的肩膀，“我信了。”
正经不过三秒，他又揽上陆随深，恍若方才紧张的局面只是云烟一般。
“不过感情这东西嘛，需要维持的还有很多，就比如浓情蜜意之时的一些...摩擦。”
陆随深瞧着他不正经的模样，心中明了。
又想到上一世他送给尘昙的那个画本子，面上顿时露出虚心之色，“还请师叔多多传教。”
“好说好说。”
狐狸贪酒好色，最喜欢的就是睡孤鸿。
这人间最美不过情欲，他怎么能不让小花好生感受一下呢。
说着，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两本画册递给陆随深。
“这两本你先看着，其中的妙用你体验过，自会知晓...皆是参透再来找我，我这里...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