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尘昙没应，走近陆随深。
身上还残留着血腥味的陆随深深知尘昙爱干净，猛的后退了两步。
“师尊，弟子还未曾沐浴，您…”
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涌了上来。
他的话猛的停住，几乎一瞬间，他瞪圆了双目，赤金色的竖瞳顿现，或大或小的收缩着。
脸颊上略带凉意的柔软几乎让他的五感丧失，唯有被亲吻的那处开始发烫。
直至柔软离开，陆随深依旧僵硬在原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师尊，在干什么？
为什么忽然亲自己？
他…知道了自己要隐藏的祸心？
他这般做，是代表他接受了自己的意思吗？
这一刹那，万千思绪笼罩心头。
越想，他的呼吸越急，抖动的瞳孔浮上幽幽暗光，落在尘昙的身上。
“师尊，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开口，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您在勾引我。
被他这样诡异的目光看的莫名打怵，尘昙虚虚往后退了一步，明明是纯粹的安慰，耳根脸颊却微微有些发红。
他缓声解释道：“让你安心。”
他看到方才那只灰狼，也这般亲吻了他的弟子。
让他安心？
一时间，陆随深也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直接逼近尘昙。
明明眼前的人是小徒弟，可他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诡异，赤金的竖瞳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尘昙呼吸乱了一瞬，心头再次变得莫名。
又是这种感觉…
尘昙下意识的捂住心脏处，心跳失常。
这次他明显的认清，心境的凌乱不是因为自己生了心魔，而是因为他的小徒弟。
为何看到小徒弟，会这般呢？
“为何要这般让我安心？”陆随深微微低头，他没有再自称弟子，把尘昙半圈在石桌边，自身上的血腥和清冽的花香缠绕，诡异，又美妙。
这是让人兴奋的味道。
“师尊…”唇于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您告诉我，好不好？”
是不是也同自己的心意一般？
是不是…可以在一处了。
这样的小徒弟让尘昙有些无措，淡然的面孔随之崩塌。
他伸手抵在陆随深的胸口，“太近了…”
血腥味几乎充斥了他的鼻腔，可这一瞬间尘昙发现，他最为厌恶的味道，在小徒弟身上竟出奇的好闻。
直至手腕被捏住，往日把他的话当作旨意的陆随深今日并没有再退缩。
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
“今日，遇到了两只妖族…”
“而后呢？”
“他们说，这是妖族之间特有的相处方式，这般，可让你们心安。”
身为蛇妖，陆随深都不知道妖族之间有着等相处方式。
尘昙解释完，抬眼对上陆随深久久未曾隐去的竖瞳，“阿深，心安了吗？”
还是说，他用错了方法，阿深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确实，陆随深是有些失望的。
他还以为尘昙开了窍，没想只是安慰自己。
不过这个情绪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毕竟今日尘昙做出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
他顺着尘昙的话将尘昙今天所遇之事打听的清楚，听完之后…陆随深只想找到那两只妖，然后…
感谢他们！
虽然他们做了那等事污了师尊的眼睛！
可经此一吻，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不够的，师尊。”
“什么？”
“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
“师尊不是观摩了很多吗？还有没有其他的？”
“我现在很难受啊师尊，想要师尊的安慰。”
嗜杀过后的余韵还在体内残留，陆随深的欲望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尘昙的那一吻像是无声打破了什么屏障，放肆的话语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禁锢可以将它阻拦。
师尊不会怪他的。
此时的陆随深坚信不疑。
无论他此时做出什么，师尊都会纵着。
尘昙抿唇，被陆随深桎梏的手腕隐隐发烫。
小徒弟还难受，那就…
他微微抬头，又在方才的地方亲了一口。
离开时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和刚才的心境完全不同。
方才若是单纯的想安抚弟子，这次…他并不知道为了什么。
好像没有那般纯粹了。
可是，为了什么呢？
“师尊啊…”
陆随深叹息。
赤金色的竖瞳掠过流光。
他单纯的师尊啊，光这一点怎么能够呢？
被他如炬的目光盯的心尖发颤，尘昙不自然的撇过头。
“莫要贪心。”
心绪都乱了。
陆随深低笑了一声，眼前的人不敢同自己对视。
师尊在害羞？
“不贪心。”怎能不贪。
陆随深伸手，大胆的用指尖在尘昙的下巴上摩擦了两下。
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
随后微微一用力，不设防的尘昙就这般被迫与他对视。
眼前人因害羞，眼波自然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看向自己时的无辜感，陆随深快被折磨疯了。
他喉结微微滚动，低下头。
“师尊，最后一次。”
张口，将那双觊觎已久的唇瓣含入口中。
真甜。
比闭关前吃的那抹糖霜来的更甜。
眼中一抹凶光顿现，初尝甘甜的陆随深一时没控制住力气，尘昙的唇瓣，手腕，都被蹂躏的生疼。
老祖皱起了眉头，捂着红润的唇瓣将人推开。
不，这不对。
“陆随深，你放肆。”
陆随深失算了，他以为尘昙不懂接吻的意思。
却不想，尘昙曾多次撞见过孤鸿始祖和远山的好事。
每次，师尊都在吃狐狸的嘴巴。
“这分明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事，你我是师徒，不可。”
尘昙以为陆随深不懂此事，掩着唇瓣开始教育。
“谁说的？”
陆随深的问题把尘昙问住了。
老祖抿着还带有麻酥感的唇瓣，眼中浮起恼怒。
谁说的，他怎么知道。
回答不出来又觉得在小徒弟面前丢了面子，便转过身，不再看陆随深，“总归，不应这般！”
“师尊不是想让弟子安心的吗？”
脸为何物？
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师尊后就已经不重要了。
尝过甜头，又怎么甘心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很快就找到了借口，“妖族之间，本就是这般的，师尊。”
老祖聪明，长了心眼。
他险些忘了，小徒弟是个道貌岸然的。
没想，陆随深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回了原型。
“难不成那两只妖在‘安慰’对方的时候，没有这般做吗？”
“...”
老祖闭嘴。
老祖沉默不言。
“若是师尊觉得这般不好的话，弟子便不做了，师尊莫要生弟子的气好不好？”
陆随深的语气开始变得委屈，活像是惊喜过后受到了怎样的打击一般。
“...”老祖抿唇，表情为难：“不可...总这般，很怪。”
这话说明显就是在告诉陆随深，你可以亲，但是不能总亲。
陆随深听懂了，忍着笑，面上的委屈淡去了些许，却还是唉声叹气，“弟子知晓了，师尊，弟子满身血腥，先去沐浴了。”
在快走到洞口的时候，尘昙叫住了他。
“你..怎的这般任性！”
还同他闹上了脾气！
陆随深没有回头，语气低落，“弟子只是难过，师尊‘安慰’过弟子一次，若是日后不再‘安慰’了，还不如最初就没有‘安慰’过。”
“这般心情上的落差，不知师尊可懂？”
老祖不懂，并且总觉得小徒弟在憋什么坏心思。
陆随深就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继续说：“往日师尊无论同弟子说什么，弟子都放在心上，想吃什么为师尊寻什么，想摸蛇尾，弟子也无任何二话...”
“如今想想，蛇尾本就是非‘至亲’不可触碰之地，同师尊那般...倒是逾越了。”
话音落下，那抹淡淡的幽怨却一直在老祖心头打转。
“...”老祖好像懂了。
这逆徒又是在威胁自己，不给亲蛇尾就不给碰了！
“不过这些也不怪师尊，是弟子未曾解释清楚。”陆随深好像释然了，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些本都是妖族劣根，师尊是人族，无需在意这些。今日之事，弟子便只当作是一场梦，还请师尊不要同弟子计较...”
“弟子告退。”
“回来。”
陆随深疑惑的看他。
“给你亲...”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祖的双颊通红，也不知是被陆随深气的还是羞的。
“不过，不可同他人言说。”
妖族无所顾忌，人族却是最为讲究规矩，师徒这般...太过奇怪。
老祖觉得自己太过于娇惯小徒弟了。
他都这般算计自己，自己竟还不忍责罚于他。
目的达到，陆随深忙侧开头不让尘昙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他的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上去了。
真好骗。
被他忽悠了几句师尊就会自觉上套，无论哄骗他多少次陆随深都乐此不疲。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开心，“师尊此话当真？”
“当真。”
老祖回了话后，才忽然觉得不对劲。
“你是不是在笑？”
“弟子没有。”
“那你转过身来。”
陆随深不动。
尘昙忍无可忍的用真气将他板正回自己的面前。
没错，小徒弟在笑。
笑得牙不见眼。
像个孩子。
莫名的，心里头的羞愤就这般消散了。
小徒弟还是笑起来好看。
想让他一直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