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狗就应该拴着(1 / 1)

大概是被折磨得实在到了极限,短短一天心理生理双重压力,终于把文希压倒了。

他被秦暮白搂在怀里,半夜睡不安稳,口舌干燥,脑袋剧痛,身体一阵阵发冷,忍不住缩成一小团。

喉咙痒得过分,他偷偷看了眼熟睡的秦暮白,捂着嘴小声咳嗽,生怕把人吵醒又是一顿发作。

他昏昏沉沉的,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控制不住的咳嗽声越来越大。

“不睡就滚出去!”秦暮白嫌他吵,不耐烦地冷喝。

文希屁股一痛,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一脚踹下床,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他躺在地板上,后脑勺嗡嗡作响,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小脸早就被烧得通红,那道伤口也红肿发炎。

秦暮白只顾着自己快活,全然忘了文希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得到处理。

或者是知道了也无所谓。

身体好用就行了。

文希赤脚踩在地板上,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膨胀的气球没有实感。

他晕晕糊糊地怎么也翻不到药,最后只好虚着脚步挪到客厅的沙发,脸上的刀疤后知后觉地开始刺痛。

小美人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长长的伤口,他蜷在沙发上,小脸因为忍着咳憋得通红。喉咙火呛过似的,发不出声音,嘴角也破了个口子,可怜巴巴地,一副被人蹂躏得不像话又扔掉的惨样。

眼前渐渐陷入黑暗,文希眉心湿哒哒地蹙起,梦里的景象越发清晰。

“乖,不怕......”逆光勾出少年侧身轮廓,他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在光影交错中看不那么分明,可他微微仰头,半垂的眼隐隐透出些光,仿佛混着细雪的初冬,柔软且晶莹。

“哥哥接着你,大胆跳。”

小孩扒着树枝焦急得掉眼泪,胆子针尖大,爬上了树就不敢下了,眼泪汪汪地求助少年。

“我怕,哥哥,我不敢......”小孩腿肚子直发抖,声音细细软软的,“哥哥一定要接住我呀。”

他似乎比起自己更相信少年,即便怕得不行,还是闭眼跳了下去,把自己的无条件地交付给少年。

少年果然稳稳地接住了他,熟稔地抚摸他的脊背,温声诱哄着。

“哥哥会一直接住你,不要怕。”少年眉眼和煦,用指腹捻去小孩的泪水,“希希要相信哥哥。”

会一直接住吗?

真的是永远吗?

文希忽然想碰碰他的脸,却只碰到虚无的空气。

眨眼间,少年像是易碎的泡沫消散了。

不要,不要走……

文希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暮白站在沙发前不知道看了他有多久,见文希醒来了,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又在瞬息后沉于眼底。

夕阳的余晖从另一端漫下去,整个客厅都笼罩在沉沉暮色中。

“你收拾一下出去找个地方待着......”秦暮白扫了文希一眼,慢条斯理扣上衬衫的扣子,“等会儿白帆过来,你不适合被他看见。”

说白了他待在这就会碍白帆的眼,惹他不痛快。

文希眼皮干涩,勉强挤出些神志,不知道该是个什么表情,呆呼呼地愣在那,头发翘得乱七八糟。

“你最好老实点,别给我乱跑,腿再不听话,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男人拿起桌上的高脚杯,纤长的手指夹着杯脚晃了晃,冷声道,“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我收干净了。”

“晚上准时回来。”

文希忽然脑袋里蹦出一句在监狱里别人骂他的话。

又当又立。

他觉得放在秦暮白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

既想跟心上人甜甜蜜蜜,又想他这个小三善解人意,装得倒是多么情深,背地还不是偷摸把他带回来了。

文希不敢说,说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听懂了吗?”秦暮白回头,瞧见小东西脸皱得像苦瓜似的,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皱着眉语气重了几分,“你别忘了文家现在的处境。”

他手上威胁文希的筹码多得很。

“听懂了。”文希揪着被子瓮声瓮气道,眼皮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小声嘀咕,“钱都没了能跑哪去。”

秦暮白刚想教训这记吃不记打的玩意,手机铃声响了。

他警告地瞥了文希一眼,再次开口时声音温柔干净,隐隐带着笑意,“好,我现在就去接你。”

“你身边助理怎么照顾人的?”手机那边说了什么,秦暮白面色不虞,“你先好好休息,到了京城直接来我这。”

挂了手机后,他思索了一下,叫住路过的管家,“你去把私人医生叫过来。”

管家愣了愣,转头瞧见文希虚弱的小模样,一下子懂了,念叨着秦先生终于会疼人了。

这下子是开窍了。

文希烧得已经耳膜轰鸣,听不太清话了,只隐隐约约捕捉到医生要来家里。

他抠了抠沙发坐垫,苦涩的嘴里有点发甜。

是给他请的医生吗?

一定是吧,因为只有他发烧了呀。

小娇气包垂着滚烫的眼皮,估摸着是烧糊涂了,原本的小性子又回来了几分。

他有些小骄矜的想着,那希希就勉为其难原谅他这一次吧。

好哄的小美人嘴角的弧度弯弯的,心里的小鸟扑腾扑腾地四处乱飞,翘着腿等医生来。

秦暮白换好衣服下楼,看见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文希一怔,拧着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文希歪着脑瓜看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浆糊似的脑子没转明白。

“白帆身体不舒服,我给他叫了医生,估计会早到。”许是要见到心上人了,秦暮白难得好脾气地给他解释。

文希傻唧唧地盯着他,慢腾腾从沙发上蹭下来,眼圈登时就羞耻得挂上抹绯红,手足无措地就朝外走,“对不起,我这就走,对不起……”

他生出些无地自容,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可笑极了。

文希使劲憋着眼泪,急匆匆地离开,又骂自己没出息。

不是早就该习惯了吗?

真是不长记性,竟然还妄想秦暮白会在意他的死活。

快要烧焦了的小糊涂蛋抹了把眼泪,撑着软趴趴的膝盖走出了好远,眼前逬散起一串串金星。

原来夏天也会这么冷啊。

“骗子……”

进入他视线的,仿佛全都是旋转的,他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捣碎了,失去了知觉。

..............

文希捂着脑袋醒过来时,天际已经微微露出蛋白,乳白色的轻雾弥漫着大街小巷。

他倒在公园的长椅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夜里凉飕飕的,哪是睡觉的地方,果不其然感冒加重了。

文希嗓子干得直冒烟,身上像抽了筋似的没有半点力气。

“丑八怪,你滚开!”几个小孩把他围起来,手里攥着石头,瞪着他,“这是我们的地盘。”

文希的动作迟缓,被几个小孩砸的后背一块青一块紫,躲都躲不开,像个笨拙的小丑。

惹得小孩子们更来劲了,笑声越发欢快刺耳,砸向他的石头也更多。

文希仓皇地瘸着腿躲避,狼狈地摔了好几跤,一下子装进一个怀里。

他没有抬头,小声连番道歉。

“文希?”头顶传来清朗的男声,带着不敢置信的意味。

文希一瞬间顿住,身子都僵了。

他双手挥舞,含糊道,“我不是文希,你认错人了。”

说完看也不看那人就准备匆忙离开。

“是我啊!”赵初言拽住文希的胳膊,急声道,“我是赵初言。”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认错你?”

文希睫毛颤了颤,抬起烧得红扑扑的小脸,仔细辨认眼前这张脸,“师……师兄?”

“是我!”赵初言惊喜万分,语气激动了起来,一把抱住文希,话里竟是有些哽咽,“小师弟,我可算找到你了……”

文希晃了晃脑袋,恍惚以为是在做梦。

赵初言和文希同一个教练,打小一起学花滑,文希当初退役,为了个小混混什么都不要了,赵初言没少苦口婆心劝他,但文希是个死脑筋,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一面嫌文希是个恋爱脑,一面为他费力周旋。

这些年几乎是把人当亲弟弟养的,他眼睁睁看着文希被渣男拱,被白莲花陷害,恨不得弄死秦暮白那个王八蛋。

文希入狱他彻夜不眠的托关系想办法,可奈何秦暮白势大,做什么都是徒劳。

赵初言瞳孔微颤,心中涌上的酸楚就要把他淹没。

怎么就成了这样?

青年姣好的脸被贯穿,伤口发炎高高肿起,像条丑陋的大蜈蚣,生生破坏了原本清丽的五官。

他的嘴角破损渗血,额上一块块青紫的淤痕,破旧泛黄的衬衫沾上了污泥。

“瘦了。”赵初言揉了揉他的脑袋,竭力压住心底的愤怒,没有再多问,“也长高了。”

秦暮白当初信誓旦旦会保护好文希,他竟然也猪油蒙了心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文希那样真诚的一份爱意他都能弃之如履,把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

禽兽不如。

“师兄也瘦了。”文希努力挤出一丝清明,眼皮沉得就要抬不起来,“教练他还……”

话还没说完,他就彻底撑不住晕了过去。

赵初言这才注意到文希的身体烫得不像话。

他懊恼地拍了下额头,抱起文希奔向最近的医院。

..............

“人呢?”秦暮白慵懒地陷进沙发里,两腿交叠,一手扣在桌面不轻不重的轻敲,眉眼半阖,似是思索,压根没看眼前噤若寒蝉的几人。

“一晚上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在长途客运站没截到文先生,监控只到他离开别墅区,已经加派人手在找了。”高个子男人回话时心惊胆寒的,他不敢抬头,只要长脑子的都知道秦暮白的心情差到了极致,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很快就能找到了。”

“能跑到哪去呢?”秦暮白阴鸷的目光晦暗而黏稠,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或者是,被不知道哪来的野狗叼走了。”

“还是应该拴着他,狗要什么自由呢?”

他这话像是疑问句,却顾自笑了笑,也没有等人回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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