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能好好说？动手是会给小孩子留下阴影的，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他打翻的！”
徐芝芝原以为自己这么说，这位老奶奶会对自己污蔑小男孩感到抱歉。
谁知她只注意到最后一句话，腰杆子瞬间就直了。
“不是我们弄得不早说！”
“柴小恩跟我回去！”
柴小恩，也就是那个小男孩被她的声音吓的一哆嗦。
却还是慢慢离开了徐芝芝的庇护，被拽着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徐芝芝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骂声。
她很于心不忍，但那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管不得。
“怎么了？”
陈荣荣路过这边，看到徐芝芝呆站在门口，再看那一地狼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急匆匆的小跑到她跟前，拉着人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确定没受伤，一颗心才放了一半。
回神了的徐芝芝赶紧解释狼藉由来，顺嘴提了一下柴小恩的事。
“柴小恩？是不是一个很瘦，穿的也很薄的一个小男孩？”
“对对对！你认识他？”
“也不能说是认识，就是柴家小孩体弱多病，竟然需要去我那抓药，我大概知道了一点他家情况。”
徐芝芝听到这话却有点疑惑。
“柴小恩看着虽然瘦弱，但不像是体弱多病。”
“而且看那老人家的样子，就算他真的生病了，他家里人也不见得会给他抓药。”
对这话，陈荣荣表示赞同。
“所以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孩是柴家另外一个孩子，也是柴家亲生的小孩。”
“据说当初他家因为生不出孩子，怕被人笑话，就不知道上哪把柴小恩给抱回来了。”
“起初还好，把人当亲孩子看待，不能说千娇万宠，但好歹把人当人看。”
“后来柴家媳妇突然怀孕了，生的还是个男孩后就对柴小恩很差了，不给吃不给穿还让人干活。”
“小孩你也看见了，就那么点大，能干什么活，但不干不行啊，干不好还得被打。”
说到这里，陈荣荣叹了一口气。
她很心疼柴小恩，但再心疼她也没法真正帮人脱离苦海，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想。
所以她不再说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与人唠嗑。
徐芝芝也没在那个话题上纠缠，顺着她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
等下午看店的时候，听到有顾客在讨论柴家的事，就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你今儿中午听见没？柴小恩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
“要我说啊，是因为养了柴小恩，才有了后来的亲生孩子，明显借了人家的福气，结果他们还这样对人家，多缺德啊！”
说话的是一个白衣大妈，说完还啧啧了几声，把情绪表达的淋漓尽致。
和她结伴的是一个穿橙衣的年轻妇人，闻言情绪颇为激动的接话。
“他们要是真嫌弃柴小恩的话，为什么不把人送回福利院，这样蹉跎人，真造孽！”
大妈闻言压低声音回话。
“不送回去的原因，是因为柴小恩根本不是他们从福利院里收养的，而是在医院抱回来的。”
“这话可不是我胡说八道的，是柴家老太当初自己说的。”
“好像是嫌弃福利院里的小孩年岁太大了，她要那种不记事，最好还是婴儿的孩子。”
“健康且不记事的婴儿哪里最多，医院呗！”
“指定是用不干净的手段抱来的。”
“偷孩子加上虐待孩子，柴家人犯法了啊！”
徐芝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把大妈她们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缓了一会才怼回去。
“谁能证明她的孩子是偷来的？”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是告到天王老子那边也没处找说法。”
话粗理不粗。
徐芝芝无话可说。
给大妈她们结了账，然后坐在柜台后面想这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过来捧场的文康，看她这样，笑的调侃。
“什么事能让我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徐总这样愁眉苦脸啊？说出来让我听听。”
徐芝芝闻声望去，突然觉得这事有办头了。
“文老你这话可折煞我了，不过这事也不是我自个的事，甚至我连管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听了那么一嘴，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说完把柴家的事情说了一下，其中着重说了柴小恩的来路不明，以及他如今的待遇。
文康听着听着，脸上那点笑意就消失了。
他上位后，除了在大力发展经济以外，还很注重治安管理。
我国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
再加上计生抓的很严，很多家里只有女孩的人家，为了那一个传宗接代的男孩，要么把自家女孩送走或者扔掉，从而得到再生一个孩子的机会。
要么就是去买去偷，总而言之，无所不用其极。
他为了整顿这种不良作风，下达了很多相关文件，可惜，收效甚微。
顶多就是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搞了，现在柴家撞枪口上了，他一定会管到底。
“小徐你不用费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这件事我会好好管管的。”
“如果那小孩真的是用不良手段得来的，我必然重罚。”
有文康这话，徐芝芝就放心了。
在人捧场买香辣脆的时候，往袋子里多给人塞了好多其他东西。
“诶你这小同志干嘛呢？”
“我是来捧场的，又不是来占便宜的！”
徐芝芝使劲往袋子里塞东西，文康使劲往外拿东西。
最终还是比不过年轻人手脚麻利，往外拿半天，袋子里还是满满当当的，不禁急了。
“什么占便宜，您是我的贵人，帮了我那么多，我可不得报恩嘛！”
“您要是还不习惯，就当成是小辈孝敬您的就成。”
文康对她，确实是贵人一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当初的信任，她至少还得好几年还能把宏远给撑起来，而且撑起来后，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坦荡。
所以她打心底眼里感激文康。
文康闻言也不再推脱。
自个拎着袋子，跟个普通的出来溜达的老人家一样，慢吞吞的回去了。
徐芝芝目送他的背景消失后，回柜台的时候瞧见了桌面上的招财猫摆件下压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