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给机械厂送去的菜出问题了。”
“出发前,菜我亲自检查过了,没问题到了厂里,那边也没卸货,所以问题就出在运输过程中。”
“运输的相关人员站出来。”
徐芝芝声音平缓,听着不像是在找犯事的人,但配合她的表情看,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混在人群中的曾磊,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刹那乱成了一团,心下明白了为什么雷文音要特地给自己打电话交代不能松口了。八壹中文網
这种压迫感,如果没有那通电话,他现在肯定就自爆求平安了。
他有偷盗劳改前科。
当然,因为偷的东西没完全被发现,被发现的东西价值总和也就关了他三年。
原以为藏起来的东西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被雷文音知道了。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无所谓,大不了就继续关。
但现在他体会到了外边生活的精彩,自己的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了。
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再次被压入那个永无天日的地方!
所以,一定要把嘴给闭紧了。
在曾磊下定决心的时候,徐芝芝已经走到他这边了,看着他低头不语的样子,直觉让她生疑。
“这位同志,我记得你也是运输的人之一吧?为什么不站出去?”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眼神都聚焦在曾磊身上。
他飞快的收拾好表情,“抱歉,我刚才在想是谁,没听到您的话,我马上站出去。”
他的话没有差错。
徐芝芝只能压下那点疑惑,开始询问负责运输的人。
每个人的说辞都大差不差,但有一点很奇怪,他们说车中途没油了,绕道去加油了。
徐芝芝很重视这次的交易,昨晚特地让王平亮把租来的车加满油来着。
绝对不可能出现没油的情况!
思及此,她把视线投向王平亮。
王平亮的表情也很严肃。
“昨天我亲自去把油加满了,不可能没油。”
“可是我们走到一半,油表确实见底了。”
说话的是司机,他最清楚车到底有油没油,因此回答的格外理直气壮。
眼瞅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徐芝芝急忙抬手,手心朝下压了压。
“好了,油没了就没了,现在我们去刚才你们加油的地方!”
……
傍晚,徐芝芝终于回来了。
满身的疲惫感让在门口侯着她的两个孩子都不敢往上扑,只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窝在椅子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太阳穴,半晌后叹了一口气。
半晌后莓莓率先出击。
倒腾着小短腿,在哥哥的帮助下爬上了临近妈妈的另外一张椅子。
手撑在把手上,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妈妈……咿呀!”
小家伙话都说不利索,把自己急得够呛。
腾出一只手啪啪啪的拍她哥的手。
虎崽麻溜的接话。
“妈妈不要不高兴,我们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徐芝芝觉得很是治愈,她表情顿时松快了很多。
一把把莓莓薅到腿上坐着,然后去拉虎崽,一边一个结实的圈在怀里。
“妈妈没有不高兴,妈妈就是在想,一个人要做好一件事,怎么这么难啊。”
明明知道自己这次被人整了。
心里也大概有了嫌疑人。
但就是找不到证据。
真的是太累了。
突然,脸上感到了一阵温软,抬头一看,是两个宝贝正在亲自己。
“妈妈不是教过我嘛,说想要做成一件事情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认真做就一定会成功。”
虎崽认真的把徐芝芝教他的道理磕磕绊绊的说出来。
徐芝芝看他对这话笃信的模样,心里莫名觉得心安。
“好,妈妈知道了,妈妈现在去做饭,吃完后虎崽你带着莓莓玩一会好不好?”
“好!”
“呀!”
两个孩子清脆的应和声,让徐芝芝没那么疲惫了,起身做了几道菜,在动筷子前,特地夹出一份干净的菜到菜柜里。
但是直到两个孩子玩累了,她带着他们洗完澡,哄入睡了,肖灵筠都还没回来。
她有点着急了。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最终没耐住,披了件外套去门口等着。
这里年代的县城,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个点路上已经很冷清了,只有街道两旁的路灯还算有点人气。
徐芝芝没等多久,肖灵筠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就出现在路尽头。
几个呼吸间,他就到跟前了。
原本面无表情显得吓人的五官,在和她对上的时候就出现波动了。
温柔的笑意从眼瞳中一层层荡开,最终盈满脸庞。
“乖乖,都这么晚了不休息在这里等我干嘛啊。”
“虽然白天还是有点热,但晚上还是冷的,受寒了怎么办?”
肖灵筠在徐芝芝面前一直挺话痨的。
从把车子推进去放好,再到牵着她的手到卧室,全程嘴都没停下来过。
徐芝芝也罕见的没有搭话,一直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人抬头的时候,她的眼眶已经通红了。
对视上的那一刹那,眼泪滑落。
“灵钧,我好想你。”
徐芝芝说完一头埋进肖灵筠怀里。
从早上起就一直郁积在心的情绪,在那句话后转换成委屈,哭的肩膀都在颤。
她不是好哭的人。
更不是那种遇事不想着自己解决,满心依赖丈夫的小女人。
今天会这样,大概率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情绪紧绷。
还有一直想要做好的事情也没做好。
再加上这件事之所以没做好,极大的可能是因为丈夫的烂桃花。
偏偏自己还找不到证据让这朵烂桃花有多远滚多远。
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肖灵筠哪知道徐芝芝就一会的时间能想这么多事情,只觉得她单纯是因为早上的事情不开心罢了。
宽厚的手掌覆在她单薄的背上。
随着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但却故意任性的把眼泪抹在他的衣服上。
“怎么那么晚回来?”
刚哭过一场,徐芝芝的声音还带着浓厚的哭腔。
乍一听有点奶气。
让肖灵筠心尖都软成一滩了,哪还顾得上被弄湿的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