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陆时琛紧接着问她,目光紧锁在景溪的身上。
好像只看一眼就能将她的心思尽数看穿。
景溪下意识地避开眼,有些心虚起来。
她承认自己的确在刻意躲他,但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和洛曦吧……?
男人的心情捉摸不定,她怕自己一说错话,就酿成了大错。
“反正,反正真的没什么!”景溪哈哈笑了几声,挠挠头,试图简单带过,“我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心情也跟着不太好,不太想和人说话,所以就……”
陆时琛微眯双眼,定定地注视她,显然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以后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要给我说。”
也许他可以帮她分担。
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他这下刻意放软了语气。
景溪抿紧唇,顺从地点了点头,
“好……”
……
一天下来,景溪的思绪乱成一堆毛线团。
还好有小姑娘在身边,她才感到好受了一些。
她看着安安窝在被窝里,酣睡在美梦的模样,心中感到无比的安稳。
“咚咚咚——”
沉闷的叩门声,景溪站起身。
她开门,对上一双精致的眉眼。
“小溪……”洛曦注视着她,揉捏着裙角,“你能出来一下吗……”
景溪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关上了门。
门被合上,景溪这才发觉洛曦已经脱下了病号服。
而她手提着行李箱,俨然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你不准备在医院多休息一段时间吗?”景溪语气柔和。
她记得,她前不久还说过自己身体不舒服。
洛曦摇摇头,缓缓展开笑,“不用啦,我一个人也住不习惯。”
“不过小溪,我来不止是为了和你说这个。”
气氛一时沉滞,迎着面前人不解的目光,洛曦缓缓开口,
“今天你突然进来,看见的那一幕,我感觉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小溪,你别放心上啊。”
景溪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故作不解,“怎么了吗?”
洛曦紧紧注视了她几秒,摇了摇头,“没怎么。”
“只是觉得,陆先生还蛮体贴人的。”
“这样吗?”景溪点头,低头看了看手表,“我等下有事情,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啦,小溪再见哦。”
再之后的日子,在景溪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每天固定的时间来照顾安安,其他的时间要么在学校代课,要么待在研究所。
但除了,她偶尔能在医院撞见洛曦的身影……
“小溪?”
听见这道声音时,景溪刚从小姑娘的病房内出来。
她转头,迎上了一对精致的双眼。
洛曦站在不远处,有些诧异地看她,“小溪,你……”
她欲言又止,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似乎别有意味。
景溪的目光这才滑向她身边的人——
男人身穿黑色西装,身段优越,在看见自己的那一秒,立刻挪到了她的身旁。
他朝她看了过来,眉眼间还留存着没有来得及消散的不耐。
景溪有意避开他的目光,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么巧呀。”
洛曦摆摆手,“不是啦,我是特意想来看看安安的!”
“只是没想到每次过来都能碰见陆先生,真的好巧!”
是这样吗?
景溪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她。
如果真的是想看安安,那怎么从来没看她进去过呢?
“那现在你要去看看吗?”她问道。
洛曦瞥了眼病房,犹豫了几秒,“还是算了吧。”
“我去看她的话,总感觉有些尴尬。”
结束了寒暄,景溪和陆时琛回到了家。
只是这几日,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
但她们工作又太忙,于是都不约而同地把这个问题延缓。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下次见。”
教室内,景溪合上书本,抬头展笑。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人群纷纷起身,往门口涌去。
景溪离开教室,迎面撞上一个高大的男人。
“啊……!”
她的鼻尖撞到男人健硕的胸膛,痛呼出声。
她捂着鼻子,抬头怒视过去,在看清来人的下一秒骤然变换了神色。
“你怎么在这里?”
傅之行垂眼看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意味。
男人紧紧地注视着她,半晌,才沉沉开口,
“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话一出,尤其是对上男人带有责怪意味的眼神后,景溪满头雾水,一时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你什么?我和你现在很熟吗?”
傅之行抿紧唇,试图解释,
“小溪,你别生气……”
“我的意思是,安安做了手术,你至少要告诉我一下吧。”
说着,他微顿,有些艰难地吐出话语,“毕竟,我是她的亲生父亲。”
看着男人愧疚的神色,景溪几乎是气笑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与其来找我对峙,不如你直接去医院照顾安安来得直接。”
她见男人一脸吃瘪的表情,提着包准备往前走,
“你今天如果是为了说这个,那再见。”
她刚走出几步,手腕上忽地传来一股力量。
“小溪!”
男人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景溪整个人被强行拉拽了回去,被迫重新对上男人闪烁着惊异的双眼。
“小溪,你听我说!”
傅之行攥着她的手逐渐收紧,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轻声说道,
“我在医院,看见洛曦和陆时琛在一起。”
“小溪,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景溪定定地看他几秒,突然用力甩开手臂。
“傅之行,你真的很闲。”
傅之行眸光闪动,“小溪,你们之间如果不是真的,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我知道之前是傅莹要求你替嫁,可现在安安的手术也完成了,你自由了。”
“我可以帮你离开他。”
景溪垂下眼,唇间骤然溢出一声轻嗤,
“傅之行,你又知道什么呢?”
“你真的很幼稚,随口说出这些话,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背后的可能性。”
她只觉得男人此时此刻说的话都是一时热血上了头,等到冷静下来后,都会不作数。
况且,以他现在的处境,又能撼动那个男人多少?
最重要的是……
她的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在不断地叫嚣——
她好像,是喜欢那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