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时婉起来的时候,闫文林已经不在卧室了。全身酸软的她心中打着盘算,经过昨晚,自己大度在先,后又奉献在后,关于江家股份的事儿,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果然不到中午,江时婉就接到了江浩声的电话。让她晚上回江家一趟。江时婉淡淡的说了个“好”字便挂断了电话。傍晚,在江浩声的书房里,江浩声盯着江时婉,那神情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额头隐隐可以看到青筋暴起,最终连江时婉说他“无耻”的时候都忘记反驳了。只一语不发的提笔在每一张签字页上落下大名。江时婉无声的扬了扬嘴角,这不就对了,有些人给他台阶他不愿意下,非得等到硬要撤台子的时候才肯妥协。就在江浩声在最后一张签名页上落下大名的时候,江时悦推开门就了进来,形色匆忙,她是从秘书的口中得知江时婉带着人来找江浩声的,这才急忙赶了过来,看到的却是江浩声已经签好了名字,将那份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么东西的文件递给了律师。江时婉听见门口的响动,扭头看了一眼江时悦,见她脸色苍白中泛着急切的红,江时婉歪了歪头,漫不经心的攒了个笑出来,就像是对她说道:“你来晚了!”
一样。江时悦差点一口气提不起来,死死的盯着江时婉,仿佛心里在暗暗的使什么劲儿一样,估计是幻想着掐死她江时婉吧。江时悦明知故问,盯着江浩声,问道:“爸,这是?”
江浩声没搭理她,反而是看向起身准备离开的江时婉,摆出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嫁给了闫文林,便要尽一个妻子的本分知道吗?”
江时婉呵呵笑了一声儿,还妻子的本分呢?听着像是活在夫为妻纲的封建社会人士说出来的话。江时婉知道江浩声话里的意思,让她安安分分的别再惹事,他才好高枕无忧的利用闫家的资源,想的到是挺美的。江时婉并未正面回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经过沙发旁边的置物柜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拿起了刚才的那盘光碟,冷声说道:“既然想要打亲情牌,你总该把样子做足了,这光碟上干干净净,连灰尘都没有?”
江时婉的手指擦过旁边堆放着的其他光碟,上面都有一层层薄的灰尘,她摩挲了两下手指,接着说道:“可你怎么就不知道呢?你这时候越是刻意在我面前标榜对我妈的情何义,越是让我觉得恶心!”
江时婉说着淡然的看了江浩声一眼,连她妈妈的葬礼都拒绝来参加的人,凭什么现在跟她讲情义?他可能连妈妈最喜欢的那首歌的歌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多么可怜,多么无奈啊!江浩声从来就没有反思过,他到底给程媛淑带来了怎样的伤痛,怎样亲手悲剧了她的一生!自江时婉懂事以来,她经常能看见程媛淑在每个江浩声夜不归宿的夜里,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偷偷抹眼泪,其实她早就看透了江浩声的冷漠,只是狠不下心放手而已。其实江时婉大概知道程媛淑是什么心理,凭什么我嫁给你痛苦难受,你却跟别的女人幸福快乐?那么大不了就一起在这场婚姻里互相折磨,她偏不让出江太太的位置,永远成为你无法忽视的眼中钉,我痛苦你也别想好受。程媛淑有一张保存的几十年如一日的老照片,小心翼翼的框起来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她说你是她和江浩声在结婚那天回到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里照的,那照片纵使存的再好,也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中泛黄,就想是他们的婚姻,日日年年,一层光鲜的外表下,是早已腐烂的血肉。离婚的时候,程媛淑将那照片一并带走了,这个保养得宜的女人,迅速的消耗完自己仅剩的美丽,转眼暮年,江时婉亲眼看见四十多岁的程媛淑双鬓已白,坐在公寓的窗前,亲手撕碎了那张照片,就像是粉碎了自己的半生大梦一般。有话说,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奈何深情女人,总是遇上薄幸男人,所以注定只是梦一场。江时婉从程媛淑的死看透了太多,上赶着的别人永远不会珍惜,不爱你的人,永远不知道你的真心有多么的可贵,就像是她和闫文林,她很遗憾自己步了程媛淑后尘的第一步,得到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强求,结果如何,应该是从一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所以她并不强求太多,不敢奢求她太多。江时婉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光碟扔进了垃圾桶中。江时婉、赵齐两人绕开了站在门口的江时悦,走向了楼下。正要下楼的江时婉,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江时婉不得不回头,看见是花容冷厉的江时悦,江时婉笑着问:“有事儿?”
赵齐见状,就站在原地等着。江时悦咬牙切齿的意味很浓,说道:“江时婉,刚嫁进闫家就将姿态摆的这么高么?”
“专门来跟我说这个?”
江时婉一笑,眉眼浓丽的惊人,说道:“那你说对了,有本事你也跟我摆摆高姿态。”
“我知道爸爸有些地方对不起你跟你妈,可是你也没必要如此……”江时婉觉得好笑,募的打断了她,说道:“我告诉你,江浩声不是有些地方对不起我妈,他是从来都没对的起过我妈。还有你跟你妈,照样难辞其咎!知道错了就别再凑上来义正言辞的为自己为别人抱不平,你要来找骂我还懒得骂呢!”
江时婉越说声音越冷,眼神森冷的瞥了江时悦一眼,直接下楼去了。良久,江时婉恢复了情绪,却听见赵齐在一旁要笑不笑的说道:“你是不是跟闫文林相处久了?”
“嗯?”
江时婉不解。“说话的样子还真是越来越像他!”
赵齐笑着说。“怎么会?我以前就这么的。”
江时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