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展少帅饶有兴致。
说实话,之前东南开出的条件也不差。
当时,清廷覆灭,大乱方歇,各兵镇都是百废待兴,但东南的气候总比北地好吧。
北地的优势在于曾是一国之都,旧日荣光还没有消磨殆尽。
少帅派去的人也不是死脑筋,立刻就说了,东南亦有六朝古都,还是被无情拒绝。
“除了优厚的待遇,全家免费看病,孩子免费念书,参军考公职优先,你看如何?”赵清琬沉吟道,“当然,得了这些好处,就该展现相应的实力。”
“各行业的顶尖人才都参照这个标准,能者为尊,竞争上岗。”
展少帅考虑了一秒,笑着道:“这事由父帅出面号召,效果更佳。只是,父帅插手,人来了,东南军就要先挑。”
“也行,”赵清琬点头,“我需要的时候,再跟大帅打申请借调就是了。”
展少帅算盘打得响,没把自己当外人,也没把赵清琬当外人:“父帅说了,医院那边,东南军账上会再拨一笔款子,不能总让你吃亏。”
赵清琬没拒绝:“都是为了东南,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中午在赵公馆吃的,赵管家已经习惯饭点的时候看到展少帅了。
赵清琬的身体已有起色,如今能沾一点儿油荤了,饭量也大了点。
赵管家欣慰地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下大半碗饭,可算不是吃猫食了。这般坚持下去,一定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吃完饭,赵清琬准备跟展少帅去临时的大烟戒断所看看,赵管家连忙把赵清玠回了凤关,今天带人到赵公馆,来意不善的事儿说了,叮嘱赵清琬在外,千万要小心,不可大意。
赵清琬一脸认真地应了:“放心吧,赵管家,少帅在呢。”
少帅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会保护好阿琬。”
赵管家拱手道:“有劳少帅。”
展少帅摆摆手,与赵清琬出门,他跟赵清玠不熟,唯一的印象就是赵清玦那个不成器又不安分的庶弟。
赵清琬吃饱喝足,有点儿懒懒的:“听说,他入赘了林大帅府。”
展少帅挑眉:“入赘?”
“嗯,林大帅的次女瞧中了他。”赵清琬淡淡道,“他成婚后,有送信回赵公馆,三房挺乐意的。”
“呵。”展少帅冷笑,“我没记错的话,他曾与赵兄争执,叫嚣着总有一日要打败赵兄。原来,就是用这种方法?”
“我哥至今没有寻到真爱,不肯草率成婚。”赵清琬微微一笑,“三哥抢先一步,算是赢了一回。”
“岂能这么算?”展少帅摇头,“男子汉大丈夫,立足于世,当比文韬武略,建功立业。赵清玠样样拿不出手,只能走这旁门小道,实在贻笑大方。”
“都是一家兄弟,我哥又是长兄,也不愿处处被他比较。三哥心窄,看不开罢了。”赵清琬轻叹,人呐,执迷是苦,为何不先定个容易的小目标呢?区区青铜,想对战王者,那不是找虐吗?
展少帅皱眉道:“赵兄失踪未回,赵清玠入赘北地帅府,又带人回凤关,莫非是想争产?”
赵清玦若在,赵公馆的继承人自然只能是他。他不在,赵清珩也该排在赵清玠的前面。
赵清玠非嫡非长,才干平平,品德一般,哪里来的底气?大概是觉得,有林大帅撑腰,又有赵存续的偏爱支持,对赵公馆是手到擒来。
他也不想想,林大帅的手伸到东南,帮助女婿夺东南军要员沈时玉的家产,怎么可能成功呢?当东南军是死的?展大帅不要面子的啊?
林大帅可不是这样莽撞的蠢货!
只能说,财帛动人心。
赵清琬道:“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
展少帅笑了:“促狭。”
临时的大烟戒断所是展少帅提供的宅子,现在,里面有第一批的五个戒断者,在筹建中的凤关第一医院的两位院长薛承与赵清珩,东南军的两位军医,以及两位学员。
两位学员都是女子,一个是之前订婚仪式上搭上话的曾乔,另一个英姿勃发,瞧着眼生,又有一点儿熟悉的感觉。
“赵小姐,你好。”曾乔笑着打招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敖沅。”
敖沅微微欠身,大大方方地道:“赵小姐好,我是敖沅,过来帮忙的。”
“敖小姐,”赵清琬略一打量,“是敖将军之女?”
“是。”敖沅点头。
敖沅,敖将军之女,展少帅第二任未婚妻敖沁之妹。
敖家人不分男女,少读诗书,多习武艺。姐妹两人,感情深厚,敖沅天分更好,却不耐约束,敖沁沉得住气,身手也更好。
对姐姐之死,敖沅先是不信,仔细检查过敖沁用过的锤,又细细摸骨查看有无暗伤,最后确定是意外,她又是伤心又是遗憾。
因为,她知道,敖沁对少帅,很是崇拜。能嫁给少帅,姐姐是愿意且开心的。
姐姐死了,少帅不知道她的心意,又接着议了几门亲,那些花一样美丽又无辜的女子们都没能躲过‘意外’。
直到少帅与赵清琬定亲。
全凤关城都知道,赵清琬身体不好,能活到几时,谁也说不好。
听到赌场以她什么时候被少帅克死开了盘口,敖沅十分气愤。
她一方面觉得,姐姐那么好,没得到少帅,别人更不配得到,一方面又觉得,姐姐必然是希望少帅能过得好,他总不能成婚,也不是个事儿。
赌场做生意搞噱头,她能理解,但这盘口开得太缺德了,拿着攒得并不多的零花钱买赵小姐能顺利成婚。
结果,她小赚一笔。
之后,又听说赵小姐要建医院,还要办大烟戒断所,是个实干的人才。
正好曾乔找她作伴,她就来了。
近距离看赵小姐,只见她面容白皙,少些红润,却无病色,五官生得极好,恰到好处地拼凑在一起,精神也不错,瞧着不像是短命的人呢。
她这般想着,赵小姐又笑了笑,温声道:“辛苦你们了。”
曾乔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应该的。”
敖沁原本有一点为意外早逝的姐姐不甘,如今也放下了:“一点儿也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