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我尝尝我们滢儿的厨艺有没有进步”说着拿上筷子试了口,想着如果不好吃也会表现出好吃的。这不尝不知道,一尝酱汁流入口中,油而不腻,酱香浓郁,入口竟也还有鱼的甘甜、鲜美,简直回味无穷,一时竟让夫人有了想要让女娃儿继续学厨艺的想法,但这想法很快被陆夫人理智地压制下去了,难不成以后我陆府的掌上明珠去给人当厨娘?陆府可是书香门第,怎能有一个对琴棋书画不通晓和目不识丁的小姐,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去,随即对滢儿说“乖女儿,娘亲有一件事想要你答应,滢儿答不答应呀 !”
“滢儿答应,娘亲说。”
“上次同你道要找教书先生来教你识字做人,还有学古筝琵琶,琴棋书画等,这些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你这也八岁了,别的小女娘五岁识字,六岁作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娘亲对你要求也没那么高”夫人语重心长。“是是是,对对对,那别的女娘有我这厨艺吗?”
小滢儿反驳道还嘟起了小嘴。“你刚还说答应呢,说话不算话,小滢儿说话不算话。”
夫人拗不过她。小滢儿自觉理亏,也不想寒了娘亲的心,答应明天开始学习。戌时陆老爷和陆夫人躺在床上,夫人说起白天让滢儿学习那事,陆老爷连连赞同,扬言道女孩子就要干女孩子该干的事,整天待在那烟囱之处,还让夫人多盯着点,这孩子顽皮的很,提防她又跑去灶房,也不知道随了谁,明日我便叫莫老先生来。陆夫人默默不说话,想起了两年前小滢儿刚拜师那会,还想着滢儿不会坚持多久就会放弃了,没想到这孩子……思绪拉回当天那顿红娘报答的晚膳。两年前当日拜师礼过后,红娘便交代阿福需要上街买些什么,自己便到灶房生火准备烧饭,食材还未到,红娘就先蒸了米饭,看了看周围还有什么可以先用的食材,打了鸡蛋搅拌均匀,把火腿切成薄片,再切点葱花、胡萝卜碎备用,起油锅炒熟鸡蛋倒出,将火腿、胡萝卜倒入翻炒,最后倒入米饭和熟鸡蛋翻炒,最后撒上葱花再翻炒几下即可出锅,将炒饭放入大碗中,放入饭捂子保温。终于把阿福盼回来了,一个时辰过后,红娘还在灶房忙碌,小滢儿早早便在八仙桌上等着用膳,看到陆老爷回来了,小滢儿爬下椅子跑向陆齐天,“爹爹,爹爹”。陆齐天,修罗国大学士,留着撮胡子,对其极其宝贝,小滢儿最喜把玩,对夫人体贴,对滢儿疼爱有加,为人为官正直廉洁。陆齐天一如既往地抱起小滢儿,让她骑在肩上,小滢儿又开始把玩起爹爹的大胡子,又听了滢儿说红姨在做大餐给他们一家三口吃,还等着一饱口福,一家三口围做在八仙桌上,接下来就是一盘盘上菜了。“黄焖肉”“烧宝盖儿”“酱瓜丝儿”“剁椒鱼头”“翅子汤”还有人手一碗炒饭。虽然这都是普通食材,但是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陆老爷率先举起筷子,尝了几勺炒饭,再尝了每道菜,频频点头。就连陆老爷这种经常参加达官贵人宴席、吃过不少山珍海味都人都忍不住多吃几口,夫人小姐见状也都干起饭来,筷子根本停不下来……一向遵守“食不言”的老爷忍不住道:“瞧这平常吃的白米饭索然无味,怎么能想到加上别的辅料,从没吃过,美味极了,妙哉。”
“看这剁椒鱼头,鱼头肉上覆盖着满满的辣椒,鱼头的鲜美也保存在肉质中,入口肥而不腻,细嫩晶莹,口感微辣。”
夫人也点评道。更不必说咸香回味的黄焖肉,香甜可口的翅子汤……清芷阁另一边的小滢儿倒对明天一点也不急,好似忘了自己答应了娘亲,小脑袋瓜还在想着食谱,“今天这鱼骨怎么才能先取出呢,那酱汁感觉还缺点什么”小滢儿自言自语中。一旁的初雪已经习惯她家小姐这神神叨叨的毛病,应该也只有她这贴身丫鬟知道她家小姐在回想当天自己做的膳食。提了嘴“小姐不要忘了明天还要早起读书了!夫子会在书房等你的。”
便关门离去。第二天“起来了,小姐,该洗漱用早膳然后读书去了。”
“教书先生马上就要来了,起晚了夫人该念叨了。”
初雪焦急道。“让我再睡会,就一会。”
睡眼惺忪的滢儿小声语。“不行啊小姐,要迟到了,夫人会骂我的。”
初雪继续企图唤醒她家小姐,滢儿不为所动。果不其然,硬生生从卯时拖到了辰时才起来,小滢儿怕是也有些紧张,赶忙洗漱用膳便来到书房,这可是老爷夫人为滢儿学习专门准备的,书桌,书籍,各种毛笔一应俱全。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但眼眸清澈,留着一戳胡子,身着一袭白大褂的老者,俨然就是位学识渊博但又固守成规的学者。但在小滢儿眼中这就是个老头。“你~你就是陆滢儿?”
夫子发话。“是,先生。”
滢儿倒也不胆怯,完全忘了自己第一天就迟到了。“迟到!先来领戒尺五下,明日再犯,翻倍!伸手!”
老先生发话。听到这句话,小滢儿一下子愣住了,还以为夫子同她开玩笑呢,长这么大,不管她再调皮,陆老爷陆夫人都舍不得打她。小滢儿头次见戒尺,那是由两块板制成,两木一仰一俯,长七寸六分,厚六分,看来是来真的了,小滢儿还企图乞求夫子别打她,用上对娘亲撒娇那套,可是并不奏效。小滢儿抬头仰望着夫子,只见一双严厉的双目,她只得乖乖伸出手来。只听见书房传来板落手心的亲脆响声,和小滢儿的低低抽泣声……小滢儿终于挨到了下学,两眼还泪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