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在林将军他们走了以后还在兴奋,跟林黎阳絮絮叨叨:“如今老爷和少爷回来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再不会像之前一样受了委屈却无处诉说。娘娘您瞧今天陛下对老爷和少爷多好呀,这打了胜仗就是不一样!”
“看来你也知道陛下是对本宫的爹和哥哥好,而不是对本宫好。”林黎阳含笑看她一眼。
玉芝就叹气,而后突然往后退几步,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娘娘,若是往日,奴婢定然会劝娘娘和陛下好好的,往日里娘娘对陛下一往情深,奴婢守在您身边,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如今您既然已经醒悟了,那奴婢少不得得劝您几句,在这宫里最重要的不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最要紧的却是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
这时候一直立在旁边做背景墙的符年也普通一声跪下去:“娘娘,按理说奴才是刚到这栖梧宫的人,不该多说什么,可是有些话奴才也不能不说,玉芝姑娘说的全都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奴才自小在这宫里就明白一个道理,这宫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谁若是讲真情谁就死的快,但凡能活到最后的,十有八九就是赢家。”
玉芝继续道:“娘娘,您对陛下的真心,难道陛下不知道吗?可这么久了,陛下对您什么样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但凡他有一分把您放在心上,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你。如今开始对你好了,可若不是老爷和少爷他们打了胜仗,陛下回来吗?”
“是啊,这话说来大逆不道,但是都是实话,这后宫里的女人地位到底如何,还得看外面的男人是不是争气。若是父亲和兄弟争取能挣来荣耀,就算是皇帝也得退让三分。若是腹胸不争气,这一身富贵就全都系在皇帝身上。”符年苦口婆心:
“什么是真爱,真爱就是就算父兄不争气也一样能宠冠后宫,可瞧瞧您之前的模样,明显不是啊。陛下对您那是不得不容忍,原因无外乎林将军他们争气。之前林将军他们生死不明的时候,您就是陛下脚下的泥,恨不能立刻就甩脱了。奴才这话说来也许对陛下补充,可如今奴才是您的奴才,说话做事自然得向着您。还盼您能想明白这一切,若是林将军他们能容永保荣华,您的富贵自然是不用愁的。比小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您,也得对您好。”
琼露不像他们两个人想的这么深,这会儿呆呆的站在一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起跪下:“娘娘,奴婢不像他们懂得那么多,可是也觉得他们说的对,陛下之前对您远不像现在这么好,而且好像确实是从林将军他们打了胜仗之后才转变的态度。”
林黎阳叹口气,别的不说,这三个人能对她说出这番话肯定对她确实是忠心的,她把三个人都扶起来: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本宫好,这话出了这座大殿在外面是万万不能提起的。经过之前那双事儿,陛下对本宫怎么样,本宫心里也有数。这些天你们也看不到了,本宫对陛下也不像往日那般热情,这不是为了置气,而是真的没有了那份心。往后咱们这栖梧宫里只守好自己的门庭,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宫心里有数,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三个人齐齐应是,玉芝和符年都松了口气,当主子的心里有数,他们做下人的就轻松多了,岂不见那么多原本机灵能干的下人,最后都被那些蠢笨的主子给拖累死了。
林黎阳没有把自己心中的计划告诉他们,这三个人肯定是忠心的,但是能力还需要培养才能用,不着急,慢慢来。
过了几天,林黎阳让人给林将军传信过来相见,结果林将军他们是来了,楚邹齐也一起跟过来了,可没把林黎阳给烦死,这人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脱,是有多怕她给自己爹告状?难不成非得让她装作对他特别深情才行不成?可别膈应她了!
无奈刚开场的时时候,一群人又开始说一堆没用的废话,不管林黎阳如何膈应,楚邹齐就是不走,后面林黎阳不耐烦了,突然想起过去自己用的招,赶不走人,还不能使劲儿膈应了?反正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愁待会儿他不离开。
这会儿实在是无聊,林黎阳干脆道:“爹爹不知道,最近我喜欢上了看各地县志,倒是发现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林将军好奇:“你何时喜欢上这些东西了,给爹说说。”
“好啊,陛下要不要听呢?”林黎阳侧头看楚邹齐,楚邹齐自然没有不愿意的,他也无聊,于是林黎阳诡异的笑笑:
“在东十里有个算命先生,常年镇口摆摊,身形猥琐,早年因患眼疾,瞎了一只眼,算命奇准,人们便管他叫瞎。他这人也怪,每日只算一卦,不讲究什么“贵人多付课金,穷户少收卜钱。”凡来求卦者,只需五十枚大钱,保他一日吃喝即可。
这日一早,来了个农夫,满面红光,从皱巴巴的口袋里排出五十文钱,摔在瞎摊前。瞎微微点头,示意他坐马扎上,问他要算什么。
农夫叫王庆勉,住在邻村,说要算近期运势。
瞎把好眼闭上,用瞎眼瞄了半晌王庆勉,这是他独一无二的绝活。因为眼内生障,这只眼就像一只烧制失败的玻璃珠,浑浊不堪,但在算命的时候,他就会用这只瞎眼打量客人,此招叫浑眼看浊世。
瞎说:“你近期有灾,还不小哩。”
王庆勉脸色变了变,讪然道:“屁话,我实话告诉你,近日我运气不错,老捡钱,你瞧见这五十钱了没?还是我进城卖面在桥洞拾的呢,捡了这么大两串,特意跑你这里照顾生意。之前俺没算过命,第一次来,你就给俺说这种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