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董曼娜懒得想,她从不浪费脑细胞去想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方清郁很快便又回来了,她奇怪地问:“怎么了,被人拒绝了?”
方清郁不是好眼神看着她,“想什么呢,我就是让他帮我一个忙。”
董曼娜不相信,“什么忙非得长的帅的小伙子帮,那些女服务员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没有男侍应生方便。”
“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董曼娜有些好奇了。方清郁知道瞒不过她,说道:“让他帮我盯个人。”
董曼娜理解地说道:“女人总要多留个心眼,汪伟平常年跟在程驰左右,难免会沾染上坏习惯,如果他敢沾花惹草,清郁,绝不原谅他。”
方清郁只能用力地点点头,她做了这么多,已经艰难地走出第一步,她不能停下来,又不敢让董曼娜帮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在实施计划,她觉得自己如履薄冰,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坠入冰冷的万丈深渊而不能自拔。她在静静地等待,等着程驰来跟他谈分手,或者是一个分手电话,也许是一句分手短信。她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他只字片语。她仿佛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想起来了就跑过来,不管不顾她的意愿,想怎样就怎样,想不起来,就把她抛到九宵云外,不闻不问,连个电话都不曾有。这一个星期以来,程驰忙的有时觉都睡不好,与李氏合作项目一波三折,所有的条款要求修了又改,改了又修。高科技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攻关节点,他分身乏术,白天忙着谈合作应酬,晚上还要同员工们一起研究方案,攻克难点。他想打电话给方清郁,又赌气她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问候他一声,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他,没把他放在心里。那晚的偶遇,他深怕她误会,亲自跑到她家人面前向她解释。他多希望她能质问他一声,她能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像别的女人一样能来兴师问罪,查他的岗,吃他的醋,哪怕跟他生气,跟他发脾气,闹别扭,他都觉得那是好的。可是这么多天她居然连一个字都没有,他的心瞬间冰冷一片又赌气难受,她对他是一点的喜欢都没有吗?亏他时刻想她,担心她,他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傻瓜。这个认知让程驰的心里很不爽,加上工作,公司里的事又实在忙的焦头烂额,他故意不跟她联系,他在气她的同时也在气自己。直到今天晚上,程驰刚刚结束工作,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她了,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即使再气她,他也不想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坐在车里吩咐伟杰,“去温情雅苑。”
车子汇入车流,往温情雅苑驶去。坐在车上休息的程驰突然收到手机接收消息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打开,顿时,冰冷地双眸怒瞪着照片,虽然拍摄的距离较远,拍的角度也不好,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与男人搂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尊皇夜总会——快点!”
濒临爆发的程驰压着火山喷发的怒火命令汪伟来。汪伟杰不明所以,遵照命令加快了速度。副驾的汪伟平看出了程驰的怒火攻心,青筋乱冒,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他吓的愣是没敢多问一个字。夜总会门口,车子还没停稳,程驰便大力推开车门,风一般地卷了进去,连车门都没时间关。汪伟平、汪伟杰互看了一眼,担忧紧张地快步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几乎刚奔进去,守在门口如热锅蚂蚁似的李子民,乔亚东迎了上来。“三少,你来了,人在楼上601。”
话还没说完,程驰便冲了过去,摁了电梯,电梯缓缓上升没下来,他没了耐心等下去,直奔楼梯往上冲。四个人毫不犹豫地跟着奔了过去,一起跟着爬了六层楼梯。六楼,程驰转眼间就冲了上去,他像疯狂的野兽旋风般地卷到了601,一个箭步一脚踹开了房间门。房间里的一男一女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的惊叫坐了起来。程驰的心宛如被刀剑刺的伤痕淋漓,从未有过的痛袭遍他全身。他立在门口,瞪着猩红的双眸凌利阴狠地盯着床上的女人,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她走去。方清郁从未见过这样的程驰,如一头受了伤的狂狮,随时都有可能将人撕成碎片,这时她才害怕,自己是不是真的惹怒了他,惹怒他的后果,她能否承担的起?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她没有反悔的机会,无论怎样,她都要强撑下去。于是方清郁强作镇定,面不改色地望着他。程驰是气到极致,怒到了极点,他面上的表情如平静的无波无澜的水面,这样的他才更让人恐怖。方清郁惊恐地一把扑上去,抓住了他欲冲向床上男人的拳头,回头大声呵斥。“还不快走!”
床上的男生哪见过这个阵仗,早吓的丢了魂魄,他瞧出眼前的男人非是善类,经过提醒,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房门口的四个人让出了他的逃生通道,如果不让他跑掉,程驰会要了他的命。异常冷静的程驰绝望地低下头,突然,他猛地揪住方清郁的胳膊,死命地拖拽着往浴室走,他完全无视她的挣扎与痛苦,他现在恨极了,怒极了,他杀人的心都有!他发了疯似的把她摁在莲篷头下,打开花洒猛烈地冲刷着她的身体。滚烫的水流不断地淋到她的肌肤上,刺的她生疼炽热,开始她还在反抗,想挣开他的钳制,可挣着挣着,她忽然就没了力气,任凭热水灼烫着她的全身。她冷冷地对着他冷笑,“你洗不干净的,程驰,我脏的是里面,你又怎么能清洗干净呢?”
他重重地摔掉花洒,猩红的双眸愤怒地瞪着她,双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喘着粗气,痛苦地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掐的她快要停止呼吸,心却出奇的冷静。“程驰,凭什么你在外面跟女人谈天说地,吃喝玩乐,我要在一旁独守空房,我就是让你也尝一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他每问一句就加重一分力气,手上青筋乱冒,脸孔狰狞可怖。他这一辈子,从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就想这么掐死她算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这样欺负他,背叛他,伤害他。“是。”
她只简单地回了他一个字。“滚!”
他手指着门口,向她下了最后通碟,“滚的远远的,这辈子都别让我看到你!”
他不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地冲出去。他一刻都不能停留在这里,他怕他忍不住要将她剁成肉酱。人痛到极处便是麻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肌肉,甚至五脏六腑,每一个细胞都麻木的不知所措。他又觉的自己的胸口似有千斤石头堵的他喘不上气,堵的他无处发泄。程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手下意识的扶住了走廊的墙壁,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心里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他,难受的他无以安放。他握紧拳头不停地捶打墙壁,开始只是轻轻地一下一下,他的心似在滴血,再强大的自制力也抵挡不住这排山倒海般汹涌奔来的痛楚,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直到他把胸腔满满的愤恨拚命地砸向墙壁,血丝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他却察觉不到一点疼痛。四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痛苦地无声大笑,然后大笑变成无声的苦笑,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几个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程驰,这次真的是伤了他的心。李子民很后悔发给他照片,他只是气不过,方清郁居然敢背着程驰与别的男人幽会,他一时气愤,想让程驰看清楚,他在意的女人真正的丑恶嘴脸。早知会让他受这么沉痛的打击,他就该瞒着他好了,也比让人看到他这么痛苦要好的多。不可一世,意气风发,如天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在这一刻,犹如被打败的病猫,毫无生气地默默地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踱着,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光滑如镜的理石地面,滴嗒滴嗒,一声一声地敲击着寂静空旷的廊道。程驰是怎么离开尊皇的,他完全记不起来,他近乎麻木地本能地做着事情,连医生给他包扎伤口,他都无任何感觉。直到回到自己的别墅,抬眼望见手上的纱布,他才想起这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好累好累,身累心也累,他就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要想,一直睡下去,最好是再醒来时,发觉那只是一场梦。再醒来时,程驰病的很严重,发烧烧到了39.4度,他一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吃不喝地折磨自己。管家王叔和保姆刘嫂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