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郁太明白爸妈的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想把蕾蕾介绍给程驰。她轻轻解下围裙,悄悄的来到门口,打算换鞋偷偷离开,家里的情景是喜剧还是悲剧,她都无心观赏,她只想离是非之事远一点。手刚刚悄悄地摸上门把,便听到程驰随意地说道:“还有没上的菜吗?太丰盛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吧。”
俨然他成了家里的主人。爸爸一抬头就发现了门口要离开的方清郁,“菜都做好了,客人在,你要干什么去?”
方清郁懊恼地怪自己晚了一步,她无可奈何地回转身,“朋友约我有事。”
“什么朋友,很重要吗?如果是男朋友就不好打扰了两人的约会。”
程驰装作关心地询问,一副假好人的假模假样。“哪有什么男朋友,老大不小的就不为自己的婚姻大事着急,程先生身边有合适的吗?给我们家清郁介绍介绍。”
妈妈开始试探性的询问,好为蕾蕾的事打伏笔。“程先生身边的司机,那个小汪不错,不知他有没有女朋友。”
爸爸倒是看中了一个。方清郁硬着头发过来坐了下来,不去听爸妈的强力推销,低头吃菜,闷声不语,仿佛说的根本不是她的事。程驰礼貌地笑笑,“汪特助不适合方小姐。”
“汪特助不适合,三少适合吗?”
方清蕾小心翼翼地询问,心里的那点小暗喜小希望快要破灭。程驰莞尔一笑,只停顿数秒,便回答道:“你知道我有未婚妻,下个月订婚。”
方清蕾眼神黯淡,“是呀,我倒忘了,能配上三少的只有白氏的千金。”
爸妈听说程驰下个人月订婚,吃惊之余是满怀失望,失落之情挂在脸上,心中的算盘彻底落空。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方清蕾心中充满难言的忧悲,当初认识他时,被他惯着,宠着,如今却变成陌生人一样坐在同一桌上。此次,他不是为她而来,会为了什么呢?试探的结果又不似为了姐姐,难道真的是巧合吗?可是程驰那样的大人物,会无缘无故跑到家里吃顿饭,这么简单吗?方清蕾百思不得其解,在程驰面前,她收起了女人所有的小脾气,小性子,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呆在他的身边。虽然知道程驰有了未婚妻心里比较失望,但毕竟是家里的大恩人,免了100多万的赔偿金,爸妈也不敢怠慢。程驰拿来的茅台还有红酒都是名贵的上等好酒,喝起来口感极佳,爸爸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喝上这么高档的名酒,陪着程驰不免多喝了点。程驰的酒量深不可测,一路喝下来,面不红不白,心不惊不跳。告辞离开时,爸爸还有些意犹未尽,邀请程驰下次再来。程驰居然欣然答应。送程驰临出门时,方清蕾忍不住跟着一起出去,她没少喝酒,借酒消愁,也借酒壮胆。她最爱的男人就在眼前,却完全把她当成了陌生人。她急步上前一把拽住了程驰的衣角,眼泪汪汪地请求,“别扔下我,好不好?”
宛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惹人怜爱。程驰低头瞅了瞅,极为淡漠地抽出了衣袖,冷若冰霜地暗含不耐,“别触碰我的底线,你知道我最讨厌死缠烂打。”
方清蕾的眼泪止不住噼哩啪啦地往下掉,“我爱你,真的爱你,你别不要我。”
“方清蕾,”程驰极度厌恶地冷言说道:“我从没喜欢过你,这辈子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
程驰眼底含着怒意,俊眸犀利如冰,不带一丝温度。他狠心决然地离开,留下伤心欲绝的方清蕾独自一人泪流满面而毫不怜惜地上了他的座驾扬长而去。方清郁站在阳台的窗前,目睹了这一切,再次看到了妹妹的痛苦难过和程驰的铁石心肠。方清蕾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默默地回到了房间。妈妈照顾醉酒的爸爸,并未发现蕾蕾的异常。方清郁收拾妥当,才回到房间。蕾蕾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以为妹妹睡了,也未去吵醒她,只是坐在自己的床上闭目养神。“姐,如果我没认识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方清蕾半天,缓缓说出了心里的苦涩。方清郁回头,看见妹妹依旧保持一个姿势,未动分毫。“时间会治疗一切,慢慢你就会忘了他。”
方清蕾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坐起了身子,手捂着胸口,“可是我这里好痛。”
方清郁过去,怜惜地搂住妹妹,“一切都过去了,谁的爱情敢保证一定能修成正果。”
蕾蕾从没尝过失恋的滋味,以前都是她甩别人,现在头一次被男人甩,情感自尊受到双重打击。“为什么爸爸撞的车会是程驰的,这一切太巧了吧?”
方清蕾隐隐怀疑什么,“姐,他是堂堂程氏总裁,居然有时间跑到家里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对于程驰的任何事,她都很敏感。方清郁当然不知道程驰到底目的何在,她以为他来家只是为了跟妹妹重修旧好,可刚刚他的决然,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才免除的赔偿金吗?”
方清郁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与程驰的交易,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乱更复杂。方清蕾苦涩地笑笑,“你以为他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他在意的人可以宠到天上,无法无天,他不在意的人,他一点情面都不会给。”
她犹疑不定地问出口。“姐,他会不会冲着你来的?”
方清郁心里咯噔一下,转而又觉得完会不可能,理智地说:“你想太多了,我跟他又不认识,他冲我做什么,也许真是巧合。”
方清郁当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程驰确实蓄意为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已妥协,但他来家里的企图,她就真的想不明白了。但绝不会是妹妹心中所想的那样。“他有未婚妻,下个月就订婚了。”
方清蕾仔细想想也是,如果程驰真的看上了姐姐,追人也不是这种追法,姐姐真不符合他女朋友的标准,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未婚妻是白氏千金,想想自己的悲剧遭遇,她的心又如刀割了。只要不是姐姐,是白氏千金,她输的心服口服。方清郁的手机响了,那是一串害怕又令人心生厌恶的一组数字。她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蕾蕾,悄悄退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幸亏爸妈在房间里没出来。她按通了接听键,“喂。”
“下来。”
简短的两个字。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他的属下?还是他的奴隶。“有事吗?”
她客客气气地问。“方清郁……”程驰压着恶火,在她家时,她对他的态度冷淡,视而不见的冷落样子,他就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你要做到随传随到。”
他提醒她。“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程驰被她气笑了,“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节奏啊。”
“磨都不要了,还留着驴做什么。”
她这是把他当成驴使了,程驰哭笑不得。“你这只白眼狼,怎么都喂不熟你。”
语气不带火气,却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方清郁实在听不出程驰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怪罪却又说的极其亲切,仿似他们之间很熟似的,可她与他明明只见了几次面。“程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归根结底方清郁还是不敢彻底得罪他,最起码的面子工程总是要有的。“下来,带你去个地方。”
命令不行,他就用商量的语气。“不去。”
方清郁一点情面都不留地直接拒绝。程驰一口恶气又被她顶了上来,“方清郁,你能不能听话?”
他是头一次遇见一个跟他对着干的女人,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软硬不吃。一时之间,他还真拿她无计可施。“事情都解决了,我还真没必要听你话了。”
程驰被她气的来了脾气,“你信不信我现在上去,让你们全家都知道我到底是为谁登堂入室。”
他开口威胁她,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妥协。方清郁心里害怕地冲到厨房,顺着阳台窗户看到程驰倚在车旁,在与她打着电话。“程驰,你敢上来试试看?”
她色厉内荏地警告他。“你看我敢不敢?”
程驰说完,迈步真的往楼上冲来。方清郁心惊肉跳地阻止他,“求求你,别上来。”
她立刻放软身段,央求他,不敢再跟他对着干。这个男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程驰唇角勾笑,“听不听话?”
“听话。”
方清郁妥协了。“下来吧。”
方清郁跟他小心商量,“能不能改天,以后我一定听话,随传随到。”
她真不想今天跟他出去。蕾蕾怀疑的不错,他真是为自己而来,只是她猜不到他的真正目的,他到底有什么意图,还是韩鹏飞和高悠然的事还需他们继续演戏。程驰没再逼她,收起电话,坐进车里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