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看样子，墨白是不愿意回去的。
天坑山，他们曾经长大的森林……
“墨墨，我们回去看看妈妈，好不好？”牧笑白站住脚，伸手抱住了墨白毛茸茸的大脑袋。
“吼……”墨白还是不愿意去。
只要一回去，它就会想起……曾经……
“墨墨，我们真的应该回去看看妈妈，妈妈她自己在那里太孤独了……”牧笑白忍住鼻酸的冲动，小声道。
“吼。”墨白同意了，它的吼叫声里，满是悲痛。
一人一虎慢慢地往前走着，好像回到了最当初，牧笑白快乐地和墨白谈论着小时候，说着小时候哪只小动物的囧事。
一人一虎没走多久，身后就跟了不少动物，它们好奇着，它们向往着。
这也是牧笑白的特点之一，她从小就特别受动物们的喜爱，动物们特别喜欢她身上的气息，感觉很亲切，很美好。
走了好一会，一人一虎终于走到了山顶上。
那些盗贼就住在山顶上，盖了房子自称为王，牧笑白想要进入山寨内，还得同守大门的那两个人说明来历。
其实若不是牧笑白与一头白灵虎前行，大概在离山寨一公里开外的时候，牧笑白就会被逮捕。
可牧笑白同一头白灵虎前行，可以试想一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同一头比她还高的白灵虎结伴走在这鬼狼山，岂会是平凡之辈？
因此巡山的人发现他们之后，自然就通报了当家的，牧笑白和墨白刚到寨子门口，还没站一会，山寨里当家的一个男人就走了出来。
“姑娘你好，我是鬼狼山鬼狼寨的三当家，不知姑娘前来我寨，所为何事？”这个男人面容还比较干净，没有什么刀疤或是胡渣什么，行为动作也比较礼貌。
别人有礼了，牧笑白也断然没有无礼之意，便好声好气答：“我受狼牙城城主之托，前来与各位进行一些谈判事宜。”
牧笑白这么一说，那个三当家的眼睛明显一亮。
看样子是灵力者没错了？啧啧，又来一个补品……
“狼牙城城主之托？原道是贵客，姑娘请进！”那三当家的笑得春风和煦一般，他轻轻伸手，微微一侧身，让开了道路。
牧笑白有礼地点点头，回头看守在自己身后坐着的墨白，道：“来，墨墨，我们进去。”
墨白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优哉游哉地跟在牧笑白身后。
三当家见状，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这么大的白灵虎，该有多少阶啊？
那位大人……能敌得过吗？
牧笑白被三当家一群人请进了山寨中，墨白实在太大，它路过的地方，皆让不少人类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墨墨，你再变小一点。”牧笑白很是无奈地摸了摸墨白的耳朵。
其实墨白已经变小了一点了的，可它的体形对一些平凡人来说，依旧是无比巨大，无奈之下，墨白只好再变小一点，约莫与牧笑白齐腰高。
变这么小实在不是墨白想要的，好歹也是堂堂白灵虎啊！这么小简直是有辱斯文！
不管墨白心中如何不满，变小了点墨白这会才勉强能让这些人类接受。
进入到寨子里屋，牧笑白一瞧，正厅最上位坐着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其左边是一个眉星目剑拥有一身健壮身材的男人，牧笑白猜测，他俩便是这寨中的大当家和二当家。
“大哥，二哥，那位姑娘三弟给带进来了。”那三当家轻轻一抱拳。
为首的大当家当下便哈哈大笑，“我成想是哪位巾帼英雄独上我鬼狼山，原道是此般模样的小姑娘，倒是我老蝎子眼拙了。”
为首的大当家别名老蝎子，长相十分粗狂，他不高，但很壮实，他的武器是双锤，倒和水浒传中李逵的形象相似。
只是这般粗犷的汉子形象，说起话来倒是文绉绉的，让人感觉奇异，换一个角度来想，兴许是和官府交道打多了，都变成老油条了。
牧笑白又不是老油条，她刚进入社会，所以老蝎子话中有话的讽刺意味她听不出，只是摆了摆头，“大当家过奖了，我只是受狼牙城城主之托前来和诸位谈判的。”
“谈判？”另一位二当家开口了，这位二当家长相很是英俊，眉星目剑，看一眼都觉得有气势，他很高，坐在椅子上都不难看出他有一双大长腿。
这位二当家别名鬼剑，一把剑术出神入化，若不论灵力，单靠剑术，怕是许多灵力者都赶不上他。
“是，谈判。”牧笑白点了点头，她突然想着，既然要谈判，得慢慢来啊，为什么要站着……
不过牧笑白看了看周围，都是些硬硬的木椅子，牧笑白向来不会委屈自己，便一屁股坐在墨白背上，胳膊肘则靠在墨白的头上。
牧笑白“嚣张”的动作，让大当家的眉心一跳，却依旧保持飒爽微笑的模样。
“狼牙城城主大人跟我说，你们常进入城中进行盗窃，却不伤人，所以我觉得你们也不是特别坏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牧笑白说话向来直。
牧笑白早就被这个心魔世界一点点蚕食了记忆，所以牧笑白现在哪里有五世记忆？有的，不过是从小在森林长大，在道非身边成长的记忆。
她就是那个在森林和道非羽翼下长大，天真的姑娘。
但，别人不会这么想。
果然，牧笑白话一出，那二当家就嗤笑一声，他们如何，难不成要听这丫头的？
这丫头才多大？及笄没有？这么小的丫头，那个城主是已经老糊涂了吗？急病乱投医？
他们只会觉得，牧笑白那一番话，太过自负，太过嚣张。
其实倒也不怪牧笑白这么想，主要这群人才灵士啊，她是灵师不说，问题是墨白可是大佬啊……牧笑白有什么怕的？
“姑娘，可否听在下一句？”之前将牧笑白领进屋的三当家开口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大当家右边的椅子走去，一转身，利落地坐下。
整整齐齐才是一家人……
椅子上还铺着虎皮、狼皮、猴皮……也是醉了。
“你说。”牧笑白眨了眨眼。
“不知城主大人有否向姑娘解释？”三当家道。
“解释什么？”牧笑白好奇地问。
“我们不过是劫富济贫，我们劫的都是城中的富人，所得的钱，我们留了一部分给寨子的基本运转，其余全拿去济贫去了，姑娘，你可知狼牙城有多少穷苦百姓？”三当家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至少他认为，打感情牌，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是非常有用的。
这位三当家的，可以称得上是寨子中的智囊、军师，他长相一般，比较耐看，书生气息相比其他人比较浓，别名为假书生。
“我……可是……”牧笑白咬了咬牙，总觉得无论如何，偷盗便是错。
“我们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那些富人，平日里嚣张浪费，对待穷人非打即骂，他们即使将食物扔掉也不会接济穷人，我们不过是帮那些有钱人积德，我们并非让他们倾家荡产，不过是拿了一部分去救助穷人了，姑娘，这，也有错吗？”三当家的口齿伶俐，说得牧笑白一愣一愣的。
“可是，偷，便是错！”牧笑白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三当家的闻言，反驳道：“小丫头，江湖复杂，不过盗亦有道……你还是太小啊……”
牧笑白轻嗤一声，“盗亦有道？”她天真，但绝不傻，道非师父教过她许多东西，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做人！
做人，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有原则，有良心的好人！
想到这里，牧笑白冷笑道：“胡说八道！贼就是贼！没有什么好贼与坏贼之分。随便偷点东西抢点东西送人，就叫侠义了吗？就算你们救济了穷人，可偷的本质并没有改变，它所造成的恶劣影响是难以磨灭的。”
牧笑白振振有词，“社会秩序乱了，社会风气坏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如果这些是所谓的正义，那这种偷来的正义，凭什么要？”【本段话节选自《武林外传》白展堂的台词】
在座的所有人，三个当家人，以及下属们，全部都感到震惊。
先不说三个当家的，就是他们手底下这些人，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原本这个寨子的人没有那么多，就是因为劫富济贫的事越来越多，许多有江湖侠义的人纷纷上了鬼狼山，投靠这三个当家人，完成自己的侠义之举。
他们偷富人的钱，并没有伤害他们，也没有让他们倾家荡产，他们还将偷来的财富接济了穷人，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从来不认为是错的。
可今天这个小姑娘这一番话，着实让人震惊。
他们，真的做错了吗？
“你……”三当家假书生震惊得哑口无言。
“你们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坐牢，二，则是将功赎罪。”牧笑白从墨白背上跳下来，小身板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