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行冷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什么渣爹、家暴。
这个女人脑子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何曾虐待过云景一分一毫。
看着这女人义愤填膺为民除害的正义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阿景这贪吃鬼小腹黑又卖惨装可怜了??
“阿景。”云珞行低头唤了一声还在睡梦中的小包子。
云景动了动肉肉的小身子,却仍旧闭着眼睛没睁开。
云珞行咋舌,这小腹黑装的可真像,这女人也是好糊弄。
云珞行可没那么好蒙骗,凑近又喊了一声:“阿景,我带你回去。”
景倾予本就对云珞行没什么好感,看这人越来越过分,当即从土炕上翻身而起,一把扯过云珞行墨色的衣摆,低声呵斥:“别吵了,他才刚睡着。”
“愚蠢,他根本没睡。”
“你胡说八道什么。”
景倾予与云珞行无声对峙,云景突然翻了个身,小手一直摸索着,直到把景倾予的手握住,才心满意足的呢喃,“娘亲。”
娘亲两个字,让本来就不悦的云珞行顿时脸沉了下来,眸光幽暗,冷冷的打量了景倾予一眼。
看着眼前这张黑丑的脸,对云景道:“她丑的厉害,比不上你娘亲分毫。”
景倾予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她是丑。可是你这人情商是不是太低了呢。
景倾予真想跟云珞行理论一番,长得丑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碍着你的事了。
“丑的碍着我的眼睛了。”似是听到了景倾予的心声云珞行沉然道。
景倾予撸起袖子就想找云珞行算账,这人不但情商低,还人身攻击,她非揍他一顿,让他明白社会的险恶。
景倾予刚要发作,就感觉到那柄长剑带着微凉的触感又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这下景倾予周身的气势瞬间冷凝,他听到云珞行说:“阿景,你在装睡我就杀了她。”脖颈划下点点血痕,落在棉被上,晕开了一个小点。
景倾予的话卡在喉间,低头瞅了眼在被窝里蠕动的小家伙。
“爹爹坏坏,阿景不理你了,阿景要跟着娘亲走。”云景见装睡被拆穿了,也装不下去了,别扭的翻了个过,小小的身子扭着爬起来。
云珞行眼看着云景装可怜,语气半点都没软下来,依旧冷漠,“她不是你娘亲,我说过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娘亲分毫,你再不起来,我就杀了她。”
云景似乎被云珞行吓到了,小小的身子在被窝里露出大半个,冷的打了寒颤。
委屈巴巴的小脸皱着,却不敢说一句话。
景倾予避开长剑,火气蹭蹭往上冒,一把把可怜兮兮的小包子塞进被窝,瞪着云珞行,“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
“你找死的话我倒可以成全你。”云珞行冷声道。
景倾予一点也不惧怕脖颈处那随时能要命的长剑,丝毫不示弱:“你才找死,不对,你不找死也活不长了。”
这人明显一副中毒不轻而且毒入肺腑快死翘翘的样子,在不及时医治怕是活不了多久。
“那我死之前就先把你杀了。”云珞行扬眸,一片冷寂。
他抬手动了动剑柄,那点点血痕顷刻变成了一道血痕,染在剑刃上,血腥妖冶。
景倾予知道这个眸中染着戾气的人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不过她却仍是装的浑不在意,不愿落了下风。
景倾予笑的莫测:“杀了我,普天之下就没人能救你的命了。”
这毒本就难解,再加上时间过长早入了肺腑,更是难上加难,连她这个医毒世家传人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她相信没人有这个胆子尝试解毒,稍有不慎,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而且解了毒,想要彻底保命还需要四味珍稀药材天山雪莲、地脉紫芝、枯叶髅和九叶草。
将这些珍稀药材加以纯阴药引炼化才能真正痊愈。
听到这话,云珞行才认真的打量起景倾予来,“你到底是谁,知道些什么?”
这毒是幼时就有的,伴随云珞行近二十年,早已融入骨血,他也知道,解毒容易,救命难。
“我就是个乡野大夫,你体内的毒已经进入肺腑,随便一个只要不是庸医的人就能看出来。”景倾予说话时眸光晶亮,闪着绚烂的光彩。
“是你。”云珞行收了剑,他一开始就觉得这女子眼熟,原来是那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带着斗笠出手狠绝又会医术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这小姑娘扯了他的衣服。
而且云珞行觉得她有些像莳然。
尤其是那天,她握着弯刀杀人的时候,干净利落,简直让他看到了曾经的莳染。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突然被窝里的小包子动了动,他拽拽云珞行的衣袖,小奶音提醒道,“爹爹,她是娘亲。”
“他不是你娘亲。”云珞行蹙眉,一把从温暖的被窝里把云景肉乎乎的小身子拎出来,“云景,谁准你偷偷溜出来的,跟我回去。”
小包子手脚并用的挣扎着,白嫩的小脸皱成一团,满脸写着不乐意。
“娘亲救我,爹爹要打我,要打死阿景,还要给阿景娶后娘亲。”云景小奶音喊道。
听到云景的胡言乱语,云珞行脸色沉得吓人,他拎着云景不让他挣扎,“你在胡说八道以后就不让你出门了。”
边说边拎着小包子往外走,景倾予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虐待狂把云景带走,管他认不认识原主,当及拿出弯刀追了上去。
“站住。”景倾予握着弯刀,面色冷然。
小包子伸着手,朝着景倾予声音的方向无力的扑腾了几下,“娘亲。”
然而,由于擒住他的那双手力气太大了,他怎么挣扎扑腾都没有挪动分毫,反被拎的越来越紧。
景倾予眼看着小包子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心口一紧,握着那把银白弯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旋身一个横扫狠厉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