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头发灰白。
气质和善的高师傅高农平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提了起来。
他主修的是心理学，极擅长观察微表情，对于他这种程度的人来说，只看一个人几分钟内就能把其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在留意陆平时。
高农平也同样如此，后者虽然在试图遮掩自己的意图，但还是青涩，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他这双眼睛。
可也不知是为什么。
就在数十秒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眼前这位陆先生收敛了他看见的一切破绽，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迎向了他的注视，在那目光里高农平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才是被看穿的那一位。
“所以。”
“从我进门开始，这一场心理博弈就已经在进行了。”
“示敌以弱。”
“有意思，有意思。”
高农平思嘱到。
…
隔壁。
专案组。
和高农平关系较好的老专家陈国军注意到了什么，他笑了起来，说道：
“老高这是遇见对手了。”
“上来在气势上就先下了一局。”
“欺诈师团伙joker在国际上臭名昭著，各国的警察都对这些家伙束手无策，甚至连一点踪迹都抓不到。”
占据一整面墙壁的屏幕前方。
两位老经侦，曹为民和邓强并肩而立，两人仰着头，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的注视向画面中的青年。
这时。
专案组组长邓强忽而说道。
曹为民瞥了一眼身边的老伙计。
“如果这位陆平真是joker的一员，不管他是主动暴露，还是因大意暴露，他就是我们的一个突破点！”
“是我们在国际经侦圈子里都扬眉吐气的机会！”
邓强沉声道。
“小张。”
“你去走程序，我们要看陆平的银行流水和资金往来。”
曹为民没有应话，他突然看向某个位置，提高了声音命令道。
“是！”
青年警察连忙应道。
…
“带你们来的时候，老曹应该已经大致说过了，但估计也没说全，我就再说一遍。”
“顺昌路拆迁户超大型欺诈案受害者彭明涛、刘勇、蔡林刚，你都认识吧？”
高农平进入正题。
他语气不紧不慢，咬字也十分清晰，就像是在与朋友一起聊天，他看向陆平，问道。
“认识。”
“彭明涛是我们恋家的同事，另外两人是他的发小。”
陆平，应道。
在眼前两人进来时，他紧张而兴奋，神情里露出许多的破绽。可当读取他们的情报后，便能够对应的做出回馈。
“他们三个人向我们指控，说你是欺诈团伙中的一员。”
高农平控制着语速和咬字的力度，目光看似平静，实则是专注的观察着陆平的几个重要部位，例如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会下意识暴露出最多的信息；例如，面部神经肌、额肌、三叉神经肌…
“彭明涛这个人，既自卑又自负，为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我昨晚得罪了他。”
“这是他能够干出的事！”
陆平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反而是点了点头，说道。
…
“不对。”
“他怎么会知道彭明涛既自卑又自负？我们调查过，本案的受害人彭明涛在拆迁以前，曾与父母、爷奶，一起住在顺昌路老房子里。在小学与初中时，疑似因为家庭的原因自卑、内线，甚至一度引起过校园性孤立事件。”
“但在他家庭富有以后，他表现出了截然相反的一面。”
专案组队伍。
一位年轻的女警察忽闪着眼睛，紧跟着说道。
几名中年警察听见，目光凝起。
…
“所以，陆先生，你是否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关于你比事主还要提前知道欺诈布局和过程的原因？”
高农平，问道。
他的语气和神情依旧和善，像是在和一位朋友聊天。
他在圈子里，最独树一帜的风格就是在朋友式的聊天氛围下，不知不觉的让询问者放下心理防线，并在这个过程中，捕捉到能敲开询问者心匣的钥匙。
陆平听见，嘴角微扬。
他看着面前的两位经侦，一位在挖掘着信息，另一位则做着笔录。
“我在昨天晚上，前往taxx酒吧前，翻墙看了reddit这个平台，就是海外版的贴吧。在chinatown_irl的一条帖子里，我看到了关于这场欺诈布局的分享。”
陆平神情很坦然。
他露出思索的模样，说道。
“什么帖子？”
“你还记得发布者的昵称吗？”
“标题好像是，＜来！见证一场游戏＞，发布者的昵称，好像是catch-me-if-you-can，抓住我，如果你行的话。发布者的头像，是一只老鼠戏猫的图案。”
陆平目光闪烁。
他购买的这一份‘joker顺昌路拆迁欺诈事件·详细’情报，所有的视角全部集中于事件，也就是他知道每一步的流程和相关延伸，却不知道操纵者的具体身份！
只笼统的知道，整个joker仅有五名核心人员，分别是：
‘计划制定大师’、‘计划实施专家’、‘心理学家’、‘金融家’，以及‘后勤保障人员’。
…
专案组。
“搜索到没有？”
“快！”
几位程序员快速的敲击着屏幕。
代码如同流水一般划过。
外网，reddit平台，原来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但网络上终究留有了痕迹。
相关的帖子被投影至大屏幕中。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的看去。
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