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辛白还在车上熟睡,陈实把他拍醒,辛白激动地跳起来说:“哈哈,成了成了,我成功控制梦境了!”
“你能不能消停点?别尝试这些危险的东西了,好好写小说不行嘛!”
陈实皱眉道,“今天的教训还不够吗?是不是想去精神病院。”
“这个……确实很好玩嘛!”
辛白惭愧地说道。“赶紧回家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辛白还想跟着他们,被陈实强硬地轰走了,趁着天还没黑,两人打算去见杜子嶙,通过警方户籍信息库的关联查询就能找到杜子嶙的地址,五点左右,他们来到一座别墅下面。通过别墅院子的大铁门,林冬雪看见院内落满树叶,好像许久未打扫过,她说:“这宅子怎么感觉有点诡异啊。”
“可能是窗户封起来的原因吧!”
“还真是哎,所有窗户都被木板封起来了,好像鬼屋一样。”
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人住,陈实试着按了下门口的答话器,小屏幕上出现一张脸,那张脸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说:“暗号!”
“你是杜先生吗?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了解些情况。”
“证件!”
林冬雪把警官证举起来,那人要求把证件打开,对方仍不放心,还要看陈实的证件,并叫他们说出三个警察同事的名字。“用得着这么戒备吗?我们真的是警察。”
林冬雪有些不耐烦。“假证件太容易做了,不证明你们是真警察,我是不会开门的。”
对方说。“好吧好吧……”林冬雪随便说了三个名字。“再背一遍警察守则给我听听。”
“你有完没完!”
“不背就别想进来!”
林冬雪咬牙,进个门居然这么麻烦,只好背了几条警察守则,屏幕上的脸消失了,伴随喀嚓一声,铁门打开了。走进别墅,就像进入一栋古堡,屋里死气沉沉的,家具上落满灰尘,走廊上竟然安装了铁门,林冬雪在门上敲敲,一个披着被单的男子走出来,掏出一把钥匙,把铁门上的三把锁依次打开。他带两人来到一间卧室,这间卧室没有窗户,仔细观察会发现墙壁非常厚,墙上和天花板上贴着一层防火棉,屋内有电脑、冰箱、床、沙发等,垃圾堆积如山,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首先声明,我不是神经病,之所以要躲在这里是因为有人要杀我。当年我撞死了十三个人,结果只蹲了三年大牢就出来了,那些死者的家属想方设法找我算帐,我只能买下这栋宅子,大隐隐于市。”
披着被单的男人说道。“你就是杜子嶙?”
“如假包换,找我有什么事?”
他靠在沙发上,拿起没吃完的泡面。“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从我出狱到现在,基本上没离开过,反正我存款很多,躲一辈子也不用发愁。”
“老实说,我也不太相信什么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你的律师真会找理由。”
“怎么!”
杜子嶙光火了,把泡面碗扔在桌上,溅了一手面汤,“你们是替那帮家属来‘声张正义’的,该赔的钱我一分都没吝啬,可他们觉得我应该偿命,那是法院判决的结果,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是法庭写在判决书上的,法律都替我撑腰,你们还想怎么着!”
“得得,你别着急上火的,我们来找你不是为这事,你是不是来自隐贤一中。”
“是啊!”
杜子嶙一愣,“我毕业好久了,突然问这个干嘛?”
“你班上有个叫含梦的女生吧?”
“含梦?”
杜子嶙嘿嘿地笑了,“就那个闻上去像大便一样的女生啊,她怎么了,死掉啦?”
看这态度,杜子嶙绝对是当年的霸凌者之一,陈实索性直言相告:“我们是为命案来的,但死者不是含梦,你知道XX、XX、XX、陆鸣吗?”
“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
杜子嶙的神情逐渐紧张,“他们怎么了?”
“被杀了!”
“什么!?”
杜子嶙跳到沙发上,手舞足蹈,“我……我绝对不是带头欺负她的那个,全班学生都讨厌她,我能怎么办?同情她呀!去TMD吧,她这种人生下来就是让人欺负的,欺负她就是我们同学之间的政治正确,如果我不欺负她,别的男生就会传闲话,说我喜欢含梦,那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听见这种话,林冬雪暗暗皱眉,陈实说:“杜先生,你反应怎么这么激动,我刚刚提到的四个人,他们都欺负过含梦?”
“你应该问班上谁没有欺负过她!”
杜子嶙冷笑,“如果你在我们班上你也会欺负她,因为她生来一副贱样,你稍微碰她一下就拼命道歉,有一次我扇她耳光,扇一下她说一句对不起,搞得我一肚子火,最后把我手都扇肿了……贱骨头,活该被人搞!”
林冬雪忍不住了,说:“你就这样对待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孩子?真是条男子汉!”
“她就是个贱种!贱种!一生下来把父母都克死了,身上臭哄哄的,跟屎一样,不要跟我说什么人人平等,她就是一只两条腿的狗,活着就是遭罪!”
一提到含梦,杜子嶙莫名地愤怒起来,右手神经质地扯着沙发上露出的棉絮。林冬雪想反驳,被陈实用眼神劝住了,陈实问:“镇上有没有关于含梦的离奇传闻?”
“有啊,人人都说她是灾星,你们这些外人不要一听到校园霸凌就义愤填膺的,这可以说是镇上一个传统!我们镇上总会出现一个八字极硬、长相奇丑或者身体残缺的人,这人就是镇上的灾星,大家都会欺负TA,这样我们的霉运就会转移到了这个灾星身上,大家日子都能过得好,这个灾星只要死了,马上会出现一个新的,从来不会有例外,含梦出生那年,正好镇上的老瘸子死了,她就是老瘸子的转世,我们欺负她是合!情!合!理!的!有一年山里下大暴雨,我爸外出办事,很晚都没回来,我妈担心得要死,叫我赶紧去把含梦打一顿,给我爸消灾祈福……这就是我们镇的传统,外人不要瞎JB评论。”
林冬雪简直快要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