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尸检的时候我没有太在意,因为火灾现场有大量碎砖瓦落下,死者肯定会有不同程度的伤损,但我刚刚又检查了一遍,你瞧这个……”彭斯珏指着标号为3的一具尸骨说,“他的骨折在肘关节。”
“5号死者骨折在颈部;6号骨折在腿部;8号脊椎下部发生了骨折……”彭斯珏挨个指给他们看。陈实沉吟着,“这些部位的骨折,不像是被东西砸到,倒像是死前发生了搏斗,对手只是把他们打残,却没有杀了他们……谁会如此强悍。”
“难道是吕歧?”
林秋浦震惊地说。林秋浦立即叫手下去查吕歧的履历,结果意外发现,吕歧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练习擒拿格斗,他修习的那套格斗技,和这些死者的骨折都可以对的上。陈实说:“还记得这些人是被困在小房间里烧死的吗?一开始我们以为是他们躲在里面避火,看来我们可能想错了,是吕歧把他们打至无法动弹,拖进各个小房间里,然后放火烧屋,等火过去之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林秋浦一阵讶然,“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他和苏婵偷情,十有八九收买了这些下人,所以他们才没有跟董枭通风报信。”
“人只有在杀了人之后才会变得野兽!”
陈实叹息道,“吕歧先杀了董枭,然后开始疯狂地打残整个屋子里的下人,李秘书就是看见这一幕才疯掉的。”
“李秘书身上的血呈溅射状,会不会开枪的人就是他呢?”
彭斯珏提出一个假设。三人当即将李秘书的那件血衣送到物证中心却作硝烟测试,果然在上面发现了硝烟,这是近距离开枪才会留下的。陈实的脑海中已然勾勒出了1月20日下午发生在凤仪阁的事件全貌,吕歧和苏婵偷情,董枭驱车而至,与吕歧发生争执,吕歧恼怒之下将他杀了,李秘书捡起枪跑了。吕歧在四处寻找李秘书的途中,一不作二不休,把整个宅子里的下人全部打残,反锁进各个小房间里,然后终于见到了李秘书。李秘书狼狈地开枪还击,打伤了吕歧,这才得以捡回一条命。吕歧开始点火烧屋,并和苏婵带上董枭的尸体逃了。“可是吕歧为什么不把董枭丢在现场,让他被烧掉呢?”
林秋浦提出一个疑惑。“不管尸体烧成什么样子,通过DNA鉴定技术都能够确认身份,如果现场发现了董枭的尸体,那么警方就会把注意力转向吕歧,进而推测他杀了人。老彭,凭现在的证据是不是无法起诉吕歧?”
“是的,因为这些人的直接死因是吸入有毒气体导致的窒息,他们是死在大火中的,他们身上的伤我们并不能证明来自某人……其实我觉得你想得太复杂,也许董枭的身上有火烧不掉的证据,所以吕歧必须把尸体带走。”
“火烧不掉的证据?”
林秋浦和陈实一起发问。“我曾经经手过一桩案子,死者被焚烧得极为彻底,但是却在死者的牙齿上检出了嫌疑人的DNA,他在和凶手搏斗的时候咬了凶手一下,当然这只是我基于技术层面的设想。”
“有道理!”
陈实点头。“我通知大家开会,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寻找吕歧!”
林秋浦说。一场专案会议之后,二队的工作重点从寻找董枭变成了寻找吕歧,但吕歧很难找,现场根本没有监控,彭斯珏复勘的时候注意到一个细节,现场被烧毁的几辆车中没有董枭的,吕歧开来的车反而被烧毁,若按照他们得出的推论,看来吕歧是开走了董枭的车,故意想制造董枭失踪的假象。隔日,陈实和林冬雪去了一趟吕歧的家,虽然知道在这里不可能找到他,但现在也没地方可查,或许能出现一些提示呢!吕歧现在已经是本案的嫌疑人,陈实也就不客气了,来到他的公寓直接把门撬开。这是一套复式公寓,进门就能看见宽敞的大沙发,背投电视,和琳琅满目的酒架,客厅里还一个小吧台,陈实发出一声感慨,“不愧是有钱人的住处。”
书房的架子上放着许多书,但拿下来一看发现是全新的,外面的塑膜还没拆掉,看来这家伙平时根本不看书。有一本放在不起眼位置的书倒是有些陈旧,拿下来一看,陈实呆了,林冬雪好奇地凑过来,“在看什么呢?这是……”书上全是女人的裸.体照片,这不是写真集,从质感上看是非专业人士拍的,陈实猜这是吕歧的猎艳“纪念”,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恶心的男人!”
林冬雪一脸嫌弃,“别看了。”
“好好,不看不看。”
陈实将那本“纪念册”又放回架子上,架子上有张照片,是吕歧光着膀子,戴着拳套,一身大汗,似乎是刚刚在健身房练过拳击后拍下的。陈实检查了一下厕所、厨房、冰箱,很肯定地说:“这屋子最近几天都没人来过。”
“你觉得苏婵现在属于被劫持吗?亲眼看见吕歧杀了那么多人,她还能心安理得地跟着他?”
陈实摇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猜将来找到她的时候,她肯定会说自己是被劫持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敲门声,二人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