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枪。但在这一枪打响之前,陈实的脚已经落在他的胸口上,子弹在天花板上又添了一个弹孔。杨哥摔进书房里,脖子在书桌边缘诡异地弯折一下,发出清脆的喀嚓声,然后他整个人瘫在那里不动了,身体不停抽搐。陈实爬起来的时候,顺势把枪捡起来,打开弹夹确认了一下子弹数,然后回到外面。首当其冲的是瘦子,他吓得两股战战,陈实说:“抱头跪下。”
瘦子乖乖照做。陈实进了卧室,指向那女人,女人也照做。然后枪口落向老人,老人皱着眉头讨价还价,“我腰不好……”“那就把手举起来。”
“我有肩周炎。”
“那你就坐着。”
“我有痔疮。”
“我一枪打死你算了!”
“别别别……”老人慢慢举起双手,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知道尊重老人。”
因为信号中断,还在这小区到处搜查的警察听见枪声,火速赶了上来,林冬雪一脚踹门而出,双手持枪来回扫了一遍,惊讶地发现屋里狼籍一片,地上躺着一个,墙角蹲着一个。陈实叼着一根雪茄,左手托着红酒杯,右手提着手枪从卧室悠然地走出来,要不是认识他,林冬雪差点把他当成大BOSS。“怎么这么慢?”
陈实说。看见陈实安然无恙,林冬雪眼睛一酸,露出喜悦的微笑,“受伤了吗?”
“皮外伤,不要紧。”
林冬雪示意大家把人抓起来,陈实来到林冬雪面前,感慨道:“好气派的房子啊,一砖一瓦都是拿无辜者的性命换来的。”
“谁叫你逞英雄的?”
林冬雪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嗷嗷!”
陈实疼得弯下腰。“你受伤了吗?”
林冬雪又关切起来。“骗你的,我好着呢!”
“坏蛋!”
嫌疑人被押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俩,林冬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用力地抱住陈实,眼泪哗哗地流,“你可算平安回来了,以后我绝对不让你去卧底了。”
“说什么傻话呢,卧底生涯可刺激了,这牛皮够我吹一年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陈实扳着林冬雪的肩膀把她推开一小段距离,用手指擦掉她的眼泪,林冬雪咬咬嘴唇,慢慢地掂起脚尖,全身的重量倚在陈实的身上。两人越靠越近,近到呼吸可闻,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跑进来,“组长……算了不打扰你们了。”
他们赶紧分开,林冬雪说:“怎么了?”
“建福路的窝点也端掉了。”
“干得好,我们收队!”
陈实坐上车,发现彭斯珏也来了,他打开一个箱子,叫陈实把手给他,彭斯珏用沾了酒精的脱脂棉替他清洗拳头上的伤口,说:“明明是脑力派,却要动武。”
“你对我了解得不够全面!”
“是吗?”
彭斯珏冷笑。副驾驶座上的徐晓东转过来,兴奋地说:“陈哥,你一个人全放倒了?还徒手夺枪?这么神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打架。”
“身手不行了,全盛时期,挑十个都不成问题。”
“反正死无对证,随便你怎么吹。”
彭斯珏泼冷水道。“有空咱们切磋一把?”
徐晓东提议。“不了不了,打架这种事,我兴趣不大……疼疼疼,老彭你轻点。”
杨哥,真名杨旻,被陈实一脚踢断了颈骨,但万幸没伤到神经,直接被送到医院去了。金刚皮糙肉厚没有大碍,但是在审讯室里,审讯员发现和他交流起来很困难。瘦子进了局里,很快毒瘾发作,又撞墙又打滚,只能先送到戒毒所去关几天。审讯重点全落在那个老人身上,面对审讯,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只是个生意人,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林冬雪说:“那就聊聊你的生意经呗!”
“请给我一杯拉菲葡萄酒,再来一根古巴雪茄。”
徐晓东说:“没有,顶多给你根烟。”
“那行吧,我就勉强凑和一下。”
给老人点上烟,他说:“我恨保险公司,让人投保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理赔的时候却比让他们吃屎还难……”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但是理赔员却从合同里的字缝里找到一段蚊子腿一样细的文字,说这种情况不理赔,老人明明交了那么多保费,居然就被一句话打发了。他打官司,结果白白花了更多的钱,全打了水漂,。他恨极了,真想拿把刀冲进保险公司,把这帮杂种全宰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厚颜无耻的保险公司仍然还会经营下去,坑更多的人。于是他找到许多同病相怜的人,大家本意是站起来维权,一个偶然的机会,圈子里的一个人成功诈骗到一大笔保费,大家都视他为英雄,那人就是杨旻。他本身也是一名保险从业者,了解这里面的路数,这让老人受到了启发,他找到杨旻,提出合作的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