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配偶,那就让他们去怀疑,潘秀英只要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就能脱罪,谁也想不到人是弟弟杀的,这个思维盲区。但这样还不够,一天武豪统计客户资料的时候,发现一个姓西门的服装老板,他拍下西门胜的资料,欢天喜地地找到潘秀英,说这真是太巧了,警方肯定会想,这八成是现代版金瓶梅吧?潘秀英一开始就觉得这主意很馊,但武豪认为一定行得通,要让西门胜当替死鬼,让警方怀疑是他买凶杀人。于是潘秀英加了西门胜的微信,她长得很漂亮,发了几张生活照之后,西门胜这个寂寞的中年男人果然提出见面的要求,见面之后自然是吃饭、开房,两人很快就确定了关系。不得不说,中年男人真没节操!计划进展得很顺利,只是武豪受不了潘秀英被别的男人上,一天潘秀英约会回来,他粗暴地把她按在床上,说,贱人,他搞了你几次,我要搞十倍!潘秀英安慰他,一定不能失去理智,要演好这场戏才能度过难关,到时候陪他远走高飞。说着潘秀英突然一阵反胃,跑到卫生间去吐了,第二天一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毫无疑问这是武豪的孩子。她害怕极了,武豪告诉她千万不能去堕胎,警方一定会查到的。潘秀英说,那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谁都看得见。武豪说,只能让老乌龟尽快去见阎王。武豪准备了几套杀掉哥哥的方案,一直没拿定主意,就在几天前的晚上,丈夫突然浑身抽搐,过去一摸脉搏他已经咽气了,潘秀英吓坏了,武豪说,别怕,按计划来。于是潘秀英第二天约西门胜出去玩,路上用一张新的手机卡讹了他五万块,目的就是为了让西门胜的支出中出现一笔解释不清的帐目。这样做的时候,她心里很难过,因为西门胜对她很好,每天回到家,面对的是行将就木的丈夫和满心算计、脾气暴躁的小叔子,反而去了西门胜那里才有一刻的安宁。在她和西门胜见面的同一时间,武豪把丈夫的尸体放进他的车里,开到郊外,一把火烧成了灰。两天之后,武豪报警,警方开始调查这桩案子,一开始警方似乎傻傻地跟着他们的步调在走,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风向突然变了,那种怀疑的视线和语气无处不在。终于,武豪被逼到了极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使得前功尽弃……潘秀英捂着脸哭道:“我对不起西门胜,对不起自己肚里的孩子,我有罪,我有罪……”审讯结束,林秋浦比较了两人的口供,说:“两人口供略有出入,狗咬狗而已,这份口供是足以定罪的了。”
“还不够,还需要证据!”
彭斯珏从走廊里走进来,手上拿着几张文件。“老彭,搜查进行得怎么样?”
“我们在武豪的住处找到了一个搅拌机,虽然清理过,但是里面依旧有食物残渣,和死者胃里的成分一致,此外我们还在里面化验到了上呼吸道的炎症分泌物。”
“那是什么?”
“就是常说的痰,DNA是武豪的。”
众人愕然,他们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副画面,武豪一边给瘫痪的哥哥打碎食物,嘴上骂骂咧咧,一边不屑地往里面吐痰的样子,难以相信,他们是亲生兄弟。林秋浦释然地说:“居然在证物上留下了自己的DNA,真是蠢到极点。”
“除此之外,我派人去医院取了一批鼻饲管,按照生产日期找到了和死者使用的相同的那一批,上面的纹路和死者食道里的刮擦痕是吻合的……嫌疑人怕麻烦,一直把鼻饲管插在死者的喉咙里,没有取出来,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这个重磅炸弹又一次让众人不寒而栗。林秋浦苦笑,“你上一个证据就已经足够了。”
“还不够。这两个人,我希望他们被判得很重!告辞了。”
彭斯珏面无表情地说完,看了一眼陈实,离开了。彭斯珏走后,空气又变得轻松起来,林秋浦说:“案子破了,终于破了,我毫不避讳地说,这次的功劳全部是陈实的,没有他,我们现在还在傻了吧唧地调查‘西门庆’。”
“过奖!过奖!”
陈实抱着拳头冲大家拱拱,众人啪啪地鼓起掌来,徐晓东和林冬雪鼓得最响,把手掌都拍疼了。林秋浦拍着陈实的肩膀说:“大侦探,给大伙说两句总结的话呗!”
陈实低声说:“你整我?”
林秋浦也低声说:“整你咋滴!”
陈实看着一张张期望的脸,尴尬地笑笑,说:“我就说一句,这案子什么时候登报,我迫不及待要和哥们吹牛B了!”
一阵大笑声中,林秋浦掏出一样东西递到陈实手中,那是一张公安局的证件,陈实惊讶地打开,里面写着“特别刑侦顾问 陈实”。陈实一脸不解地看着林秋浦,说:“林队要招安我这个野队友了?”
林秋浦笑道:“没贴照片,你自己准备张好看的,回头给你盖章……记得把胡子刮一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