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瑾淮喉间苦涩,他想解释,但对上秦欢冷漠的目光,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她从不相信自己。“对不起!”
秦欢没再看他,“重新去挂号,最好今天就搞定,莘瑾淮,我希望你明白,朝朝的病等不得。”
挂完号,来到一间封闭的病房里,看着病房里的仪器,莘瑾淮的眸黯淡几分。原来是做试管啊,他还以为…到底是他多想了,秦欢如此恨他,又怎么会让他碰。弄好一切,胚胎已经在器皿里养着了,过个三五天,成功受精便可以移植了。秦欢做完就想走,莘瑾淮拦住了她,小心翼翼道,“秦欢,现在已经正午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我自己会做饭。”
“那我跟你一块回去,我也想吃…”“莘瑾淮!”
他的话被秦欢猛然打断,“别再招惹我了行吗?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
“我知道。”
莘瑾淮垂眸,“我想去看看朝朝,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爸爸,我也想陪在他身边。”
这句话听到秦欢的耳朵里极其的讽刺,他已经有了别的孩子了,为什么非要缠上朝朝?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想抢走朝朝!秦欢眼睛红了,瞪着他快步离开。莘瑾淮不明所以,只能跟在她身后询问,“秦欢,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朝朝。”
她脚步猛地停住,激动的吼。“朝朝不需要你看,他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莘瑾淮,离我的朝朝远一点!”
看着猩红了眸,莘瑾淮心口刺痛,她一定是害怕他抢走朝朝才那么偏激。可朝朝是他的孩子这是事实,他不会抢走朝朝,他们一家三口分明可以在一起的…秦欢回到租房子的地方,门外站在一个男人。她正诧异的回头的时候,那个男人缓缓的转过头来,笑着看她。“欢欢,好久不见。”
秦欢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了。最后一次见他秦欢已经记不清了,现在他这样子,倒是和记忆中的相差甚远。秦欢甚至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跟莘瑾淮很像。冰冷,阴郁。“景琛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慕景琛无奈的笑,“你回国也不告诉我一声,欢欢,真是见外了。”
秦欢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想着总是打扰你也不好,我回来谁都没说。”
他没再出声。就这样看着她,静默下来。许久,他张口,声音微微颤抖,“欢欢,当初你坠海,我还以为你死了。”
“景琛哥哥,我现在好好的呢。”
慕景琛扯了扯唇角,是啊,她现在好好的,幸好她活着,不然他这辈子都要活在自责之中了。他没能救下她,也没能同她一起赴死。被莘瑾淮抢了先,想到这事,慕景琛心里就十分难受。看他表情变幻,秦欢释然的笑,“景琛哥哥,没事的,我现在不是在好好活着吗?”
慕景琛也跟着笑,压下了眼眶的湿润,“是啊,幸好你还在活着。”
“欢欢这次回来,可还走吗?”
早在三年前,莘瑾淮被闻朔从M国带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欢欢没死。他打听她的位置,默默的关注她,看着她带着孩子一点点的张大,看着她陪在另一个人男人身边,直到他死去。那些日子的煎熬无人能懂。秦欢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这次回来的原由。她和莘瑾淮纠缠太久了,本不该纠缠在一起的,可是现如今,因为朝朝,又…秦欢叹了口气,还是将事情的原委上了出来。“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救朝朝,而不是”因为莘瑾淮?后面一句,慕景琛没说出口。秦欢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是,只是为了朝朝。”
“朝朝呢,我能见见他吗?”
听到这话,秦欢才发现,他们半天都是在门口说话,没让他进去,实在不礼貌。她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们进屋说吧,朝朝在屋里,现在应该在睡午觉。”
对于她的疏离客气,慕景琛心里十分难过,但也没说什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开门。秦欢住的房子是公寓,两室一厅,不到一百平,她和朝朝两个人也够住了。但在慕景琛眼里,这房子实在太拥挤了,不由得又心疼起来。“欢欢,这房子太小了,我那有几套房产,都是装修好的,你挑一套,肯定比挤在这里舒服。”
“不小了,我和朝朝两个人住就够了,景琛哥,谢谢你的好意。”
秦欢轻手轻脚的将主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隙,看着里面沉睡的朝朝,给慕景琛打了一个手势。他摇头,示意没事,秦欢才关上门。“朝朝现在症状严重吗?”
秦欢叹气,“还好,并没有到需要化疗的那一步,现在吃药维持着。”
慕景琛虽然对朝朝是莘瑾淮的孩子心有芥蒂,但他也是欢欢的孩子,欢欢心疼,他也会心疼。“欢欢,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过来救朝朝,他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你。”
慕景琛还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脸阴了阴。“喂。”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害怕的颤抖个不停,结巴道。“少爷,那个女人她…她自杀了。”
“死了吗?”
“还没,送到医院里,正在抢救,她吃了很多药,少爷,您回来看看她吧。”
慕景琛眼里闪过冷笑,丝毫没有半分动容,“我不会过去的,她想死就让她去死。”
说罢,他摁断了电话。这一幕落在秦欢眼里微微惊讶,“景琛哥,你这话…”看向秦欢,他又变成温柔儒雅的模样,“没事欢欢,她就是爱耍脾气。”
秦欢一笑,“看来景琛哥已经找到自己的挚爱了,恭喜你啊景琛哥。”
挚爱?不是就在眼前吗?慕景琛目光闪了闪,转开了话题,“欢欢,你二胎是准备做试管吗?”
“是啊,现如今试管成活率也挺高的。”
秦欢感觉慕景琛听到这话,好像松了一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