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被五花大绑在院子里的山贼一脸生无可恋。
刀疤脸更郁闷,
因为他又又又看见了那个长发飘飘的贵公子,不过换了身行头,穿的是补丁褂子,但那绝色的容貌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霹雳的光,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只想大声说,真是山不转水转,你不要围着我转呀!
刀疤脸心如死灰的闭了闭眼,头埋的更低了!
这是个什么村落呀。
偷眼瞧了瞧被大家称呼首领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自古女子多柔情,也许还有救。
况且这女子除了庞大,挺慈眉善目的,说不定好说话,多磕几个头,陪马赔钱,不打死就行,反正送官最多也就关个几天,进了牢房还管吃喝呢,也不耐!
刀疤脸认怂很快,这也是他的保命秘诀。
“首领绕了小的这条狗命吧,我们的马,都给您,我身上还有几块碎银子也给您。”
膀大腰圆的女人鄙视的看了眼求饶的汉子,朝众人道,
“嗯嗯,安静!打死肯定是不行的,送官也没用,苍蝇压根不管山贼。”
听到大壮女人这么说。
几个山贼猛点头,感觉看到了希望!
南蛮之所以是蛮族,意思不是崇尚蛮力,而是南蛮的等级制度不明显,各部管各自,自己山头的事,自己解决。
然后山贼就听到大壮女人继续说道:“打脸就可以了,别打死就行,昨天大巫师跟龙女找我商量,咱们锦鸡没有防护,住在角落的人家容易遭贼,留着他们帮我们修围栏。”
“首领威武,龙女威武,大巫师威武!”
周金花又习惯性的压了压手,
“审问还是少不了,夏国那些当官的,抓了人不都要过堂吗,咱们今天也做一回文明人,省得白白冤枉了人家,先问清楚他们的来历,打劫了多少人,身上有没有人命,再根据罪责轻重判挨多少耳光!”
围着山贼的群众虽然不明白过堂是啥,但首领家都是读书人,说得肯定没错!
“好,我们都听首领的!”
“那我们就请咱们村最有学位的大巫师判决,大家一块听着。”
“审判,审判!”
钱小米听的兴奋。
一只手握成小拳头,也跟着大家一起挥着“审判,审判”
另一只手还牵着李尘。
被牵着小手手的李尘小郎君,脸都红麻了!
肯本听不清前面的人在吵闹什么,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这只手,还有牵着他的小米公子。
这还是第一次跟人有“肌肤之亲”,在雪山师傅从来都不主动靠近自己,看着很亲昵,但实际从来不主动碰触他,就连摸摸头也是没有的。
李尘经常感觉,他们是畏惧自己的,他也不知道几个年过半百的壮汉为什么要怕自己。
有一次半夜起来小解,还听到大师傅跟五师傅讨论自己。
五师傅:“这小子命格犯煞,师尊曾经推算出他会弑杀成性,无心。”
大师傅:“可师尊也说他只要不遇见那人便好!罢了,我们抚养他到这么大,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去把书阁那些书换成人文地理的杂书,小子多看些趣事,有利于心性。”
五师傅:“恩,我觉得也没那么多讲究,师尊不是也没算到自己……”
所以虽然师傅们教自己都特别用功,但是总感觉他们很疏离。
此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着。
李尘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一动不敢动。
生怕弄掉了这只手。
小手很软和,滑溜溜的,肥瘦相间,虽然只有他手掌的一半大,但是抓自己的力道却不小,白嫩嫩的小拇指,圆润的像二师父头冠上的珍珠。
他很满足!
良久,
嘈杂声还在,只不过上面换了个白发老头儿在说话
少年李尘没有心思听,
依然沉浸在牵手手的异样感里,
风吹拂,有泥土香,有鸡屎味!
他想也许就这就是大师傅说的走到人群中去。
真的好多好多人。
好吵好闹!但是因为有这只小软手他竟然觉得耳边的声音都像是吟唱!
然后他就发现小手牵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李尘抬头,
在一条长长的队伍里面??
刚刚围成一个圈的村民自发排成了一条整齐的长队,他有些好奇。
拽了拽大手里面的小手:“这是要干什么?”
“你刚刚没看热闹吗,刘阿爷说刀疤脸的罪孽最重,身上居然有一条人命,要挨得耳刮子最多,其余的几人都是新瓜蛋子,只需要告诫一番就可以了。”
“啊???”
李尘还有些不解,“那排队的意思是?”
“排队打人呀!蝇脚部族的刘大婶就是被刀疤脸刺死的,跟我们家还有远亲了,这种欺软怕硬的坏蛋,我们一人一耳瓜子,你等会不需要手下留情,就看着我是怎么打的,你就怎么打!”
“哦!”少年李尘想着果然很温馨!上来就参与了这么振奋人心的活动。
兴奋的都撸起了袖子!
很快就排到了小米。
刀疤脸看到又是这个飞刀少年,感觉前面那些耳刮子都白挨了,王炸在这里等着了!
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人。
“啪!”清脆响亮。
站在身后监督行刑的杨魁给小米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还顺带着大拇指表扬了一番!
刀疤脸被打的头晕眼花。
再往后看,只有一个人了,好像是早上被他打劫的白衣少年。
应该不会有多重了,
受完这巴掌终于可以去干活了,修篱笆吧!再没有比干活更美好的事情了!只要别再打脸了!
李尘感受到牵着的手一松,轮到自己了。
顾不得心里的失望,是时候在小米公子面前表现表现了!
然后白衣瘦弱的小少年念了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还郑重的摔了一下拂尘,鞠躬对着鼻青脸肿的刀疤脸道:“受苦了!”
众人:???
还有人小声议论着,
“这莫不是别的部族来凑热闹的?”
“没见过呀!”
“喜老头没敲锅,应该是自己人!”
然后就开始鼓励其这个小少年,怕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凶恶之徒,心生惧意。
“小少年,你放心下手,不必顾忌,这恶人本就该下地狱,我们几巴掌是帮他积善了!”
“对,别留情,往脸上打,打不坏的!他脸上肉多,四肢留着干活!”
李尘听到大家的鼓励很感动,想不到山下的人这么仗义。
扬起右手,高高举起,
“啪……”一声巨响。
刀疤脸的头瞬间歪到了一边,嘴里还吐出了两个黑黄黑黄的大门牙,满嘴血!
看得旁边头次参与打劫的三人只想晕过去,妈妈呀,再也不想做山贼了!
众人都是一震!
少年郎力气大丫,干活肯定出众!
本着逮着一个是一个的妇女们都开始打听起来:“是哪个部族的小伙子呀,怎么独自来了咱们锦鸡。”
李尘被围观的有些懵逼,可能师傅不碰触自己是对的,为什么别人碰到自己,胃里有种翻腾感,好想吐!八壹中文網
“哇……”
一地的稀水,还有没有消化的肉碎碎。
李尘浑身紧绷的往小米的方向靠了靠,头晕目眩的回道:“小米公子带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