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萧寒打死都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打趣了一句,竟然使得李神通一下子就抓狂了! 只见他先是疯狂的撕扯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把好好的头发撕扯的跟乞丐一样!后来可能觉得这么做不过瘾,又朝着身侧的那堵墙一阵拳打脚踢,把那堵可怜的墙打的尘土飞扬! 这还不算,到了最后,李神通更是在萧寒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视下,一头撞在墙上!只听“嘭”的一声重响,他这才软软的瘫倒在地。 “喂?喂?”
看着瘫软在地的李神通,萧寒头脑依旧没从懵逼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有心想要上前查看一下,却又有些犹豫。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小子刚刚的表现,跟传说中的狂犬病简直一毛一样!萧寒寻思万一自己上去,再被他咬上一口,那乐子岂不是大了? “你…你没事吧?”
迟疑着左右看了看,萧寒想找个人替他上前查看一下情况。 可因为今日是上元节的缘故,街上喧哗声太大!哪怕刚刚李神通这般闹腾,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条巷子!甚至就连一起出来的薛盼和小东几人,这时也忙着跑去照看安安,压根没有人听他使唤。 “大哥,大哥,大哥……你们能不能别总提我大哥?!”
就在萧寒寻思一圈都没找到人,正皱着眉头,想着要不要将小奇牵过来,好替它认认兄弟之时,额头一片青红的李神通却又从地上坐了起来,依靠着墙,眼神涣散的喃喃说道:“我是李神通,我从小就有神童之称!可为什么所有人看到我,都是在提我的哥哥!你们所有人,都在看我的哥哥,而不是看我?”
“呃……” 萧寒听到李神通的呢喃,脸颊当即狠狠地抽搐了两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猜不透这些富二代脑子里的想法! 李神通的哥哥是谁? 那可是李靖!大唐第一军神!将不可一世的突厥打的四分五裂!甚至还抓了人家的大汗送到长安,没事就让那大汗给天下子民歌舞一曲的超级牛人! 就这样一个在史书上,都留下浓墨重彩的传奇人物!哪怕现如今已经退了下来,不再担任任何实质性的职务,甚至这两年为求自保,愣是把好好的日子给过得可怜兮兮。 可是在这大唐,又有谁敢轻视于他?估计就连皇帝,都不敢! 就这样的一个牛人,如果能给自己当大哥,别说是别人了,就连萧寒自己,估计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这他娘的哪是少奋斗三十年?这简直是少奋斗三十辈子! 有这样一个亲哥哥,哪怕从此以后,直接躺平,混吃等死,甚至变着法的败家,那也足够败十辈子了! 可现在,萧寒竟然神奇的发现:这么一个别人做梦都梦不来的大哥,到了李神通这里,怎么就跟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难道,这小子不是得了狂犬病,是得了狂驴病? 那这样的话,小奇可能就没用了,得将小迹牵出来认认才行! 萧寒一双眼睛嘀哩咕噜乱转,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不知哪里! 那坐在地上,模样狼狈的李神通见了,只得无奈的摇头苦笑一声。 他不用猜,就知道萧寒在想什么! 可问题是自己真的没疯! 他也是真的想依靠自己,去外面闯出一片天空,哪怕不当将军,只当一个小小的校尉,亦或者百夫长,也好过憋屈的呆在长安,当这个别人眼中的军神弟弟! 当然,年轻的李神通或许也从没想过:他所谓的小小校尉,可能就是别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攀到的高度! “我这次来,也是想跟你告别的!等到下一次你再看到我时,定教你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刚刚对着墙发泄了一通,李神通胸中的积郁之气也随之散去了许多,待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费力的扶着墙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向巷子深处走去。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随着李神通一步步离开,巷子里也响起了他那有些稚嫩,又悲怆的吟诵声! 而他吟诵的这首诗,萧寒很熟!因为他当初就凭借这首诗,在几年前的长安上元节上,一举拿下灯王的桂冠。 现在,李神通同样在几年后的上元节将它吟诵出来,也不知到底是巧合,还是刻意? “咳咳,虽然很不想说……” 眼神闪烁了几下,萧寒眼睁睁看着李神通在巷子里渐走渐远,连背影都快融入进那片黑暗之时,他这才咳嗽了两声,终究还是开口说道:“但是你说的关山五十州,现在早就被你哥哥给收回来了!”
“嘭……” 萧寒话音刚落,那走在巷子里的阴影就是一个趔趄,李神通整个人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看的后面的萧寒牙根都是一酸,这下摔得,一定很疼! “那里被收回来了,我就去高丽,去吐蕃,去西域!我李神通不信,天下之大,岂能没我辈建功立业之地!”
悲愤的高呼一声,李神通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不堪的离开了这里。 在他背后,萧寒瞧着那个仓惶离去的影子,嘴角却渐渐扬起一抹微笑。 多么热血的少年?多么中二的理想?这和当初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等到了以后,被现实狠狠地抽几个大耳光子后,他还会不会想起这些当初的誓言,又会不会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羞愧! “啧啧,算了,懒得管了,老子又不是他爹,没义务教他聪明,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还是让李靖头疼去吧!”
挠了挠头,萧寒很快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信步去到街上,找薛盼等人去了。 因为在他想来,只要李神通一在军队里露头,他那个军神大哥,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到时候,是将其五花大绑带回长安,还是来一出陪太子演戏,那就是李靖的事情了,压根用不上他跟着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