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天下事,天下知!其实在玄武门之变发生以后,便有很多人都在暗暗思索:唐太宗李世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起了杀兄夺位的心?对于这一问题,普天之下也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夺位之心,李世民很早就有!但杀兄之机,却是在这次险些丧命的毒发后,才最终定了下来。时间很快到了六月初一,这天,太白金星罕见出现于长安上空,与日同辉,久不沉落,引得长安无数人举头仰望,谣言四起。以这个时代的星象学说来辨别,紫薇星,也就是北极星向来被人视为帝星。而太白金星,则为君星,其于白日现身,意味明君已有天选!当日,钦天监的袁天罡匆匆进宫禀奏,言说此次星象,该应在秦王身上。不料皇帝李渊面色不愉,对其怒斥之,袁天罡掩面告退。如此又过两日,六月初三,三原县侯萧寒突然广撒请帖,邀众友人参加其定在七月初四的婚礼,顿时引无数人纷纷祝贺。得益于萧寒在众同僚间的好名声,随着他大婚的消息传开一时间,长安购买礼物者剧增!东市之中,各类稀奇珍宝见此情形,无不应声涨价,可即使如此,也常有人挥金如土,去购买那些一看就为送礼准备的昂贵奇物。话说,自从今年过完年开始。长安便一直处在一种诡秘的气氛中,在这种气氛下,自朝堂开始,无数官员人人自危。也正是因为这种气氛,在今年这整个上半年中,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一个敢大张旗鼓操持婚嫁!在这段时间,有婚期的,往往都是往后拖延。实在拖延不过的,也就拿一顶小轿,将人抬回家匆匆了事。像萧寒这般大操大办的,委实是今年的第一次。面对着这份红色炸弹,那些紧张了大半年的长安官员不惊反喜,以为这朝堂,终于要开始变风向了。————自婚事发布之后,三原县很快就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作为近两年,在大唐最风生水起的后起之秀,萧寒的此次大婚,自然要隆重一点!所以提前一月,吕管家便开始了各项准备。采购各种物资,豢养大婚当天要宰杀的牲畜,装扮侯府,安排座次,以及谋划婚礼流程,训练家中奴仆大婚中的注意事项。种种琐事,忙的吕管家和张强昏头涨脑,有时候连吃饭都会忘记。曹主簿一开始,还在一边摇着蒲扇看两人热闹,也不知怎么就被两人合伙拐了过去一起干活。如今他正一边忙碌,一边懊恼自己干嘛要吃饱了撑的参合过来。三原县从上到下陷入一片紧张的忙碌,而此时,在大唐的其他的地方,却也没有空闲下来。汉中与萧寒交好的张保,元大可等人没法亲自赶来,便打发了家中子弟前来祝贺。同样,洛阳,太原,河北等地,也有相熟之人,纷纷遣人来贺。所以自六月下旬开始,那些前来观礼,或者祝贺的人便是一波接着一波到来,让驻守在三原县的某些人都有些目不暇接。当然,也正是这些人的疏忽,才没有发现一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也悄然随着送礼的队伍来到了此地,然后诡异的消失在萧府当中。夜,渐渐深了下去,当大地上忙碌一天的人们纷纷进入梦乡之时,萧寒府邸最深处的一座院落里,房门发出“咯吱”一声响声,被人从外面悄然推了开来。“谁?!”
听见这道声音,房间中的烛光瞬间被人吹灭!伴随着一声冷冽的问话,屋中还有刀剑出鞘声隐约传来。“是我!”
看着黑洞洞的房间,萧寒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这什么时候回自己家,也有生命危险了?“是萧寒啊?”
萧寒话音刚落,房间中便有人长出一口气应道,紧接着,那刚刚熄灭的烛火也被再一次点燃,在跳跃的烛光照射下,屋里的几人渐渐显出身影来。最早被赶去东海的程咬金,被发配的尉迟恭,段志玄。请了病假的秦叔宝,屈突通,以及应当在军营的张士贵,罗士信!这些天各一方的秦王心腹,如今却全部集中在了这里!“这两天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返身将房门紧紧关上,萧寒笑着跟众人打了声招呼,随口问道。“怎么样?憋屈!”
程咬金看是萧寒,立刻没好气的答了一句。然后他又指了指放在桌下的餐盒道:“还有,你不让俺们出去算了,这弄得东西也不够吃啊!怎么,连饭都不管饱了?”
“不是不管饱。”
萧寒苦笑一声,模样颇为无奈的给他解释道:“只是秦王嘱咐过,你们在这里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总不能指望我每顿饭,都给你们摆上三五十个盘子吧?”
“咳咳,也不用三五十个碟子,嗷觉得,就来它十斤八斤你上次做的那个红彤彤,肥嘟嘟的肉就不错!”
程咬金嘿嘿笑着,厚厚的嘴唇角上,就已经有晶莹的口水出现,看的旁边的秦叔宝等人大为头疼。“行了!别丢脸了,叫你来,不是让你吃饭的!”
秦叔宝瞪了程咬金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萧寒问道:“萧寒,秦王有没有说,咱什么时候进城?”
“说了!”
萧寒见谈及正事,脸色不禁也严肃起来,他看着屋里的众人缓缓点点头,然后说道:“初步就定在这个月底!到时候你们分批混进城中,秦王府是不能去了,你们到时候先去长孙无忌家中,再等候下一步动作。”
“好!”
屈突通是屋里这些人里面年岁最大的人,他认真思考一下,对着萧寒点点头道:“那我们去长安之后,该如何进到皇宫?哪里不比长安城门,我们这么多人,想混进去,又不引起所有人注意,谈何容易?”
萧寒对着屈突通微微拱拱手,表示尊敬,然后道:“这个其实我也不知,不过既然是秦王安排,想来,自有他安排的道理,到时候我们依计而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