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就不能太闲!一闲,什么毛病都出来了,你说是吧?”
宁城衙门内,已经彻底养好伤的萧寒看着院中一棵长出嫩绿枝叶的樱桃树,苦笑着的对旁边的愣子摇头说道。 关于城中那些人对他的编排,萧寒自然也有耳闻,不过对于这种事,他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自古以来,那些好事之徒最喜欢探听的,就是关于各种上位者的桃色传说! 你不说话,他们都能给你弄出这么多事情。 你要再说几句话,估计没人信不说,第二天这小道消息,就能一路飘着传到长安城里! “对!侯爷说的是!”
愣子憨憨的笑了两声,他也不知道侯爷这是发什么神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毕竟要说闲,你丫的才是最闲的人吧!
当然,这话自己暗地里想想就是,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哎,得想个法子,让他们也忙起来。”听到愣子的回答,萧寒满意的揉着下巴,刚想着怎么让那些好事之徒忙起来,耳边,却听到了刘弘基那粗狂的声音自小院外面传了进来。 “喂,萧寒!听说你弄了个小子进城?”
伴随着声音,刘弘基的身影紧跟着就出现在了院门那里! “老刘?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本来心情刚有点不错的萧寒见是刘弘基来了,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这货近几天不是忙着修缮城墙么?怎么连他都听说这事了? 好家伙,要是连这大嘴巴都知道了,那岂不是代表着:全城人都知道了? “嘿嘿,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刘弘基刚踏进院来,就看到萧寒站在树下看着他发呆,于是立刻嘿嘿笑着着走了过来,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萧寒的肩膀道: “不过还别说,那小子确实机灵,你要喜欢,就把他带在身边,何必扔在客栈不管不问?”
“嗯?你去看那小子了?”
萧寒被刘弘基的胳膊压的难受,扭了扭身子,将那只毛茸茸的胳膊甩了下来,同时奇怪的看着他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看上的是那小子?而不是他老娘?”
“嘿嘿……” 刘弘基闻言,却是咧嘴一笑,眼角也闪过一抹狡黠:“废话,你是我兄弟,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你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真…真的?你也知道我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这一句话,彻底让萧寒破防了!他没想到,在所有人都挣着编排自己,不相信自己的时候,刘弘基这个夯货竟然还能这样的相信自己! 一时间,萧寒看刘弘基的眼神都痴了,向来坚强的心底,也渐渐泛上一股酸楚! 难道,这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不过,就在萧寒激动的恨不得拉着刘弘基来个夫妻对拜……呸!是兄弟对拜之时。 他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萧寒当场破防,只恨腰间无剑,不能手刃此獠! “哈哈哈,这不是废话么!你他娘的挑剔的连第二顿的菜都不吃,还能看上生过娃的妇人? 那些人还跟我说,你是出来久了,憋坏了,想来个逢场作戏!俺老刘却是根本不信!他们不了解你,俺了解你啊! 就算你真是憋坏了,也只会偷偷摸摸的,来一个人不知鬼不觉!弄成这样满城皆知,这压根不是你的风格!咱兄弟这么久了,怎么懵不知道你丫的是既想当……” 刘弘基是越说越兴奋…一双牛眼当中,闪烁的全都是浓烈的八卦之色。 可惜,他却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萧寒脸色早已经由红转青,然后由青转黑,黑不溜秋的,蓝叭叭的…… “滚!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外面,正捧着一摞书信匆匆走向院子的小东被一声怒吼吓了一跳,连忙站住脚步,向前看去。 接着,小东就看到刘弘基那狼狈不堪的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在他的屁股上,好像还印着硕大的一个脚印。 “他娘的!老子好心来看你,你还踹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滚!!!”
“叮叮当当,乒乒乓乓……” 气急败坏的刘弘基刚回头骂了一句,一堆石子,泥块,树枝之类的杂物,就跟着从门里跟了出来,吓得刘弘基怪叫一声,抱头就跑! “呃,侯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
呆呆的看着刘弘基的身影跑远,小东努力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回头看看杂乱一片的门口,又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进去,大概率是自找不痛快。 于是,再思索了三秒钟后,小东果断原地转了一个圈,抱着书信原路返回。 小院里,萧寒还在那气的不轻! 看他身子兀自颤抖个不停,就连一向心大的愣子,这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边,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池鱼之祸。 人呐,除了不能太闲,还有一条,那就是不要对他人抱有太大的期盼。 这要是刘弘基上来就拿萧寒开涮,萧寒也不会气成这样,关键是这个混蛋先给了萧寒一点希望,然后再把这希望一脚踩的稀碎,这其中的反差,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得了的。 “罢了,一嚼群舌根子的,活该你们以后下拔舌地狱!”
良久,萧寒终于恢复平静,朝着那洞开的院门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关于他为什么要特意将小男孩接进城来,其实压根就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他只是怕这位好不容易出来的初唐四杰,再别一不小心陨落在了外面,所以才给他了一个基本保障。 至于为什么把他弄进城里,自己再对他不闻不问,那也是萧寒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他的成长。 关于小男孩的身世,萧寒早已经打探的一清二楚,甚至连他父亲的死因,萧寒也能猜出一二。 但是这一切,萧寒都不打算再插手,他要将这些都留给小男孩自己解决。 他想要看看,一个后来能成为数十万叛军的军师,敢跟武则天叫板的家伙,岂能连自己的杀父仇人都处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