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腿。对自己三条腿都很看重的强子当然不愿意,一番追逐战过后,强子最终还是被按到在地。那‘大哥’拎着棒球棍,正准备一挥手帮‘强子’断子绝孙时,一位真正的大哥正好路过。“呦,这小子真可怜。”
于是,如烂大街的电视剧情一般,强子被救了。‘伪大哥’被打跑。接下来,强子也跟了那个保住自己三条腿的‘真大哥’三年。后来,全国整顿,在一次帮会乱斗中,帮派所有人被按进号里。领头者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那天恰好回老家的强子,得以幸免。……当年的光头壮汉还颇讲义气,买了烧鸡,花了几千块走后路,去监狱探望曾经替自己保住三条腿的大哥。强子至今都忘不了,那天大哥说了一番话。“呦,小子,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小子,别乱攀关系哦。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呐。啥时候有你这样的小弟。”
“赶紧滚吧!呦,我忘了这里是监狱,不能说脏话呢。那么……请你将自己团成一团,离开我的视线吧。”
…………深夜。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一切恢复静悄悄的,就连海面都显得风平浪静。远处海岸上,不时有兽影窜出,在众人原先搭蓬帐的位置上寻寻觅觅。那里有个小土堆,是昨夜身死之人的坟墓。没办法,这群没蛋子儿的软脚虾,哪儿有胆量入深林?只敢就近随便挖了个坑把人埋了。强子撇撇嘴。他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心有不满,特别是联想到自己近来的处境,不正像此时的夜空般黯淡无星吗?以前有一颗挺亮的,是那个救下自己三条腿的大哥。唉,跟着大哥的日子别提有多舒服了,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虽然钱不多,女人也不是多好。但比起摸爬滚打在社会里朝不保夕的上班族们,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只是当年去监狱探望时,大哥为何说不认识自己?这一点,强子永远也想不通。还有第二个,曾经的船长朱大龙。当他副手时的日子,过得也挺舒坦。偶尔调戏一下游轮女服务员,调戏上火了,干柴遇到火苗,直接在甲板上披星盖月,做那好事。偶尔还能客串一下黄牛,倒到船票,倒到特产水货,一个月也不少拿钱——他曾算过一笔账,按照当时的收入,再加上暗地里的小手脚。每月落在手里的净钱都有一万大出头!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在老家买一套公寓房……如果是小产权的话,说不定能买两套,父母一套,自己一套。强子想起了父母,突然胸怀涌起一股热流。他那个一辈子没啥本事的老爹,靠着种地供应自己上大学,想着有望祖坟冒青烟,家里能出个文化人。可大学是考出来了,文化也接触了,自己却愣是没有近朱者赤,反而近墨者黑。当年,老爹知道他跟着‘大哥’瞎混时,差点气到住院。“哼,老古董!等我赚了钱,在家里买了房,到时还不把你乐到掉牙?”
强子又想到了母亲。那可真是个好女人啊……母亲瘦小,只有一米五多的个子。操劳费神苦了一辈子,起早贪黑照顾那个抽旱烟快要抽出肺痨的死鬼老爹,还要每天照顾从小就不老实喜欢欺负别人家孩子的自己。那真是一个不惊艳,但却清秀婉约的女子。强子到现在都不明白,就这样一个奇女子,当年是怎么看上自己老爹的?是老天瞎了眼,还是当年母亲瞎了眼?呸,肯定是老天瞎了,母亲怎么会瞎!强子啐了口唾沫,仰头鄙夷说道:“我一定能活着回去,我还要赚钱,赚他玛德足够多的钱,买房,最后让我娘改嫁!死老头儿,让你天天骂我没出息……”说到这,他自己都被这傻话逗笑了。呵呵呵……瞧,这不是有人笑了?强子下意识转过身,皱眉朝舱门位置望去。那里站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一把枪。砰!一朵灿烂的烟花升起。原来越近。强子感觉到这朵‘花’在自己脸上盛开了。下意识大喊。脚步往后退。咚!哗啦!冰冷的海水灌进耳内。刺痛脸上的烧伤。他想大喊,海水立即灌进嘴里。想睁开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强子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应该是被烧瞎了。就在他准备游泳回到救生艇时,头顶好像遭受到异物的撞击。接着,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多少下。等他终于感觉不到任何感觉,甚至就连烧伤的脸面都刺痛到麻木之后,浑身已经发不出半点力气了。最后,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娘……”…………当天空微微亮时,阳光通过舱门的圆形玻璃窗,照射在陆笙的脸上。“我……我**的……”陆笙揉着脑袋坐起身,下意识咒骂了一句。怎么回事?头好疼!该不会又被下药了吧……心中作如此想法的陆笙艰难睁开眼。入目皆是歪歪扭扭的躯体……甚至就连那总是仙风道骨装模作样的陆长晟,也两手一摊,靠躺在墙壁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