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乌黑的长发直接垂到脚踝,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吹弹可破,眉尖一粒的朱砂印记,虽然细小,但是却深深烙印在了风雪絮的心底,也生生为他平添了三分邪气和妖娆。只一瞬间,风雪絮似乎被吸走了魂魄。月寒笙摇了摇风雪絮,“不要看她的眼睛!”
风雪絮这下才恢复了警惕,又面露疑惑的神色。“想必你就是月寒笙了,没想到你竟然出了招摇山,苏幕那家伙为了躲避我,竟然还真把你扔下了,看来这个赌,他输定了嘛……”该人发出诡异的笑声。此人开口说话,风雪絮的心已经震惊到快要跳出来了。话虽这般形容,可风雪絮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差点忘了自己是一个没有心的妖怪。这个人不仅在样貌上惊若天人,分不出男女,声音上,也若男若女,但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动听。“她是谁?”
风雪絮不禁问道。月寒笙没有回答,然后白衣人忽地掠到风雪絮的面前,淡淡一瞥便能横生百媚的目光在风雪絮的身上扫了两下,慵懒道:“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单纯无邪的生灵啊,怪不得你要带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雪絮承认一开始她觉得这个白衣人的绝世风华,让她惊羡不已,可她总觉得白衣人的话里带着若隐若现的挑衅。“这话,难道不是应该问问你身边这个大荒遗神,更清楚么!”
白衣人把风雪絮的目光带到月寒笙的身上。风雪絮从来都不愿去相信苏月二人是在利用她。风雪絮颤抖的别过头,看着月寒笙。月寒笙淡淡道:“没错,最开始,我要去禁渊的说法就是骗你的。”
风雪絮颤抖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和她一起同行了那么久的月寒笙说出来的,那么月寒笙真的绝情到了对谁都没有一点点情分了么?“所以,你现在想要离开的话,我也不拦你!”
月寒笙用冰冷的语气对风雪絮说道,和之前让风雪絮看她记忆的那副稍显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呵,真是个蠢女人,你以为这样会逼走她,这样她就会安全了么?”
月寒笙显然被这一句骂她蠢的话给惹恼了,风袖一舞,准确无误的抓住了白衣人的脖颈。月寒笙把白衣人提起来,白衣人似乎是飘着的,看起来轻得没有任何重量,白皙的脸透着玉色。“谁更蠢,这才显而易见吧!”
月寒笙的笑变得狡黠。言下之意,你的命被我捏在手里,只要我轻轻一拧,你就会没命,所以,谁更蠢?不过白衣人也倒不恼,而是轻轻摸着月寒笙的手,“你看你,你的身体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要和我动手!”
“动起手来,你仍旧不是我的对手!”
月寒笙自信道。风雪絮这才想起来刚才看过的月寒笙的记忆,这样凌厉的眼神,和她一掌打灭那血妖的眼神实在太像,风雪絮不禁脑补了风华绝代的白衣人被打得香消玉殒的惨像,心中一寒。看来,笑里藏刀的苏幕不能惹,但冰冷如雪的月寒笙,更不能惹。这两个人明明那么像,却总带着相互伤害的锋芒。“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和苏幕到底打了什么赌么?”
白衣人似乎很享受被月寒笙胁迫的感觉,她的眼眉妖娆的向上挑,她觉得自己的话很能玩引起月寒笙的注意力。“不想!”
月寒笙的手忽地一松,掌心送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白衣人猛然打到身后的墙壁上。风雪絮尚在观察被月寒笙一击打退的白衣人,不知该是心疼她还是说她咎由自取。风雪絮正一脸心痛的看着白衣人,却不想月寒笙竟然一瞬便不见了。风雪絮四下环顾,月寒笙真的不见了。“寒笙?”
风雪絮喊道,她低哑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这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回荡。白衣人拂下粘在自己身上的花叶,缓缓向风雪絮走近。衣裙太长,走起路来,又没有任何声响,所以风雪絮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没有脚。直到白衣人离她近得让她的视野里除了白衣人什么都看不见。虽然长得这般好看的人靠得离自己那么近,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拒绝,可是风雪絮却觉得白衣人一靠上来,她便觉得莫名窒息。风雪絮这才想到月寒笙说过得不要看白衣人的眼睛,才迅速的把目光一移,双手用力一把推开了白衣人。“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风雪絮大声道,这种力道就像良家妇女被纨绔子弟调戏想要求救的感觉。白衣人妩媚一笑,“你觉得呢?”
白衣人换了一种声调,和刚才对月寒笙的百媚生艳不同,显然阳刚了很多,像一个男声,甚至眉间朱砂也变淡了,五官和轮廓也变得更深邃了。风雪絮骇然,怎么还能这般毫无违和感的转换自己的性别?“唉……”白衣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我皆不过是看戏之人罢了。”
“看戏之人?”
“难道不是?”
“我不懂。”
风雪絮的眼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清澈得一尘不染的无暇。白衣人自己接着道:“你知道我和苏幕打的什么赌么?”
“月寒笙都不知,我又怎知?”
“月寒笙!月寒笙!又是月寒笙!不要张口闭口就提月寒笙!白衣人忽然变得暴躁。“好好好,我不说她,你别生气啊,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和苏幕打了什么赌……”风雪絮又在心里面暗暗嘀咕她又不是神仙能够神机妙算,她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打了什么赌!还有,这个白衣人到底又和月寒笙有着多大的冤仇啊,只是不经意提起她就能够冒那么大的火。“我和苏幕的这个赌,我早就输了……”白衣人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风雪絮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有些不耐烦这种感觉了,从苏幕,到月寒笙,再到这个妖艳得分不出男女的白衣人,他们每一句话里面,她都能听懂一部分,听得懂最不关键,最不痛不痒的那一部分。而最重要的东西,他们总是掩饰了起来。风雪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发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