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要去,褚言当然没有拒绝的资格。
仲舒入场便被些熟人留住,他很有眼色地绕开,待会还不知道仲舒要闹成什么样,先垫饱肚子,省的被赶回家连口汤都没得喝。
该说不说祝家财阀是真有钱啊……
成排的甜品粉粉嫩嫩,果冻一样的水信玄饼简直不要太可爱。花蕊被包裹进通透的琼脂里,细软的黄豆粉洒在软弹的糯米饼上,薄薄的一层要褚言见了忍不住恶趣味的想吹开。
褚言从来都是被养在家里,除了仲舒几个亲密的朋友,也没什么人见过他。
赴宴的装束是仲舒亲自挑选的,湛蓝西装衬得他整个人发着水光一色的白。袖腕浅浅地挽在臂弯,松垮而随意,展露细致如美瓷的肌肤,顶灯淡淡的光晕下,映出几分说不出的韵味来。
尤其是静静挑选甜品的神态,满是期盼的小眼神无辜又纯澈,叫人挪不开眼。
祝千予打量褚言很久了,她从没未过这样好看的男人,举手投足哪里都是勾人的性感,又欲又纯,与褚言一比,她见过的那些莺莺燕燕,简直连俗粉皆不如。
宋巧知道祝千予是色劲又起来了,本没打算管,不经意间顺着她的目光去看,见到了褚言。
褚言侧着身在取甜点,袖上的腕扣是乌黑深邃的宝石,光晕下闪烁着耀目的光华,人被这身装束衬得矜贵非常高不可攀。
看来仲舒到底是没忍住,竟把这个赝品镶上金带来他的订婚宴。
宋巧冷冷轻哼:“那是仲律师的人,你就别想了。”
今天好说是她与宋巧的订婚宴,祝千予没想在这种场合发春掉脸面,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一旁的人碎嘴附和起宋巧来。
“仲律师不是一直喜欢咱们宋巧吗,怎么身边忽然跟了个男人?”
“还不是仲大律师得不到宋巧,养了个能玩儿的东西,他充其量就是个会说话能暖床的鸟儿。听说砸了不少钱养呢!”
“真倒胃口。这种场合怎么把他带来啊……”
宋巧浅浅瞄了祝千予一眼,他清了清嗓打断周围的闲话,像是一束高贵的光被什么缠人的东西黏得久了,口吻是深深的无奈与同情:“仲律师是个好人,可惜我心有所属,不能接受她了。”
管成业听得起劲,轻轻撞了祝千予一下,戏谑地说道:“你这未婚夫还挺有意思,又当又立的哈。人家能把家养的鸟儿带出来溜,保不齐要在宴会上干点什么大事呢,要不干脆让给这小律师得了,我看她挺痴情。”
祝千予深深皱眉。
她在外头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欠人的命。谁知道那天喝断片,宋巧就这么争气,直接怀上了。
不然轮也轮不到这样一个平凡无趣的男人进祝家的门。
让给仲舒?
仲舒肯要,她巴不得转手呢。
管成业的声音不大,咬字却清楚,离得近的基本都听见了。
宋巧脸色有些难看,管成业再刻薄也是富甲一方的地产商,又经常和祝千予一起鬼混,他惹不起也骂不起,只好僵住了唇角客套地在说:“我去劝劝。”
褚言捏着餐盘徘徊在甜品区没动地方,意大利手工的生巧克力吃了三四个,宋巧见到他这副穷酸样就觉得好笑。
褚言和他那饲主一个德行,一辈子都是个穷鬼,怎么也比不上财阀,除了舔他还能有什么用处。
宋巧压低了声线,牙关皆咬出了响,一把夺过褚言手里的餐盘,威胁道:“舒姐姐要你来做什么?我警告你,最好识相点,别动些不该有的心思!”
手中的餐盘被宋巧夺走,褚言愣了愣,瞳仁怔怔地望着他。
搞什么,他饭还没吃上呢,这就要开撕了吗?
虽然搅乱人家的订婚宴很恶毒。
但是金主姐姐,付钱了呀。
褚言抿起唇,眉眼温顺地低垂下来,明明怯懦的不敢还口,却又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在辩驳,声线浅浅,却因为宋巧在身旁,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仲律师一直都很在意您,她常常和我说您很优秀,与祝小姐很般配,是她配不上您。只是可惜这身西装不是为她而穿的……仲律师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她是真心祝愿宋少爷能够幸福。”
周围的看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在八卦褚言的身份,去猜宋巧和仲舒之间的暧昧关系。
宋巧恨得牙根直痒痒,褚言这张嘴可真会说话。
他拽过褚言的手,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下着命令:“你可以闭嘴了……”
褚言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瞳仁怯生生地涌出了泪花,眼角洇红浅浅,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带着哭腔在说:“我,我只是您的替代品,仲律师心中从来只有您一个!”
“她知道您夜里离不开人,祝小姐不在家都会去哄您入睡,您想吃什么要什么,仲律师也会很快送来,绝不让您等的。她只希望您幸福,见到您和祝小姐恩爱,仲律师真的很高兴……”
宋巧懵了。
在他印象中,褚言一直都很胆小,唯唯诺诺抬不起头在做人。
居然也会受仲舒的指使,不要脸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宁可贬低自己,也要让他与祝千予产生裂痕。
宋巧慌忙地看向四周,尤其是对上祝千予深沉的脸,心都凉了半截,这一瞬,唾手可得的家财好似从他手中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他支支吾吾地辩驳道:“不是这样的,别听他胡说……我和仲律师只是朋友关系!”
祝千予其实早知道宋巧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却没想过他居然胆子大到,敢把女人往家里领。
今天赴宴的都是有头有脸,在省城说的上话的大人物,她有这样的未婚夫,真是把脸都丢干净了。
祝千予静静去看褚言湿润的眼窝,反而沉下了心,火气逐渐被压下来。
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娶宋巧,叫褚言这样一闹,正好是合情合理的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