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抹笑意,上上签啊!许是那抹笑意太过灿烂,躲在暗处的探子看了,不知为何心里都生出一抹怪异之感。这时,一则不久前的消息传了过来。“不好,刚刚有人发现,宗家二少出现在城东。”
“该死,中计了!”
“这两兄妹是设计好的,这玥郡主用的是障眼法。”
“快走,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各方探子云动,纷纷撤离了地藏庙。“小姐,人都走了。”
云冢低声说道。宗玥“嗯”了一声,将灵签一丢,看着天边残霞,眼里精芒闪过,“现在轮到咱们了。”
夜幕降临。三王府中。书房内,君子濯负手而立,脸色阴晴不定。他身前跪着两人,赫然这几日在暗处监视宗玥行动中的一员。“这几日我们一直监视着玥郡主,她每日除了求签礼佛再无别的动静。今日傍晚,有人发现宗家二少偷偷出现,属下等人已迅速赶往,虽找到了宗二少可是……”“说下去。”
“那宗家二少爷去了青楼。”
君子濯俊目高深莫测,眉间微蹙着,“那宗曦看似游戏人间放荡不羁,实则是个有大城府之人,难道你们就未深查?”
那二人连忙道:“中途那宗曦沐浴时,我们曾潜进去过,并未发现兵符所在。一直到他离开后,那件青楼我们也里里外外全部盘查过了,还是……一无所获。”
君子濯脸色不可无不难看,他沉吟着,难道此次真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不对。“咱们的确中计了,可不是中的宗曦的计。”
一个声音从外间响起,来的是那位乌先生,“王爷当赶快派人去追查,此番怕是所有人都被那位玥郡主给骗了!”
“她?!”
君子濯心里一惊。“不可能!”
那两名探子惊声道:“这几日来宗玥的确没有丝毫异动,便是今日她也是求完签就回府了。”
乌先生冷笑:“你们可曾亲眼见到她回府?”
那二人面露犹豫,“这倒没有,只是看到她的马车到了府门后,咱们的人就撤退了。”
“既是如此,焉知那马车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乌先生眼里厉芒一闪。君子濯脸色早已沉下去,“速去追查,势必要将人给找出来!”
那两名探子脸色苍白的退下去,君子濯拳头紧握,他少有如此情绪外露之事,可兵符之事关系太大。只要有了那东西,北境军马便能为自己所用。到那时,他还何须躲在暗处盘算,何须再为自己的出身而步步为营!“王爷勿急,朝中其他人未必比咱们先察觉。越是这个时候越当镇定。”
在乌先生的劝告下,君子濯渐渐沉住气,低声道:“先生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我适才在大皇子那边听闻此事,担心王爷也被蒙蔽,所以才亲自过来一趟。”
“那大皇子那边?”
乌先生摇了摇头,笑道:“王爷放心,那边的人属下早已处置妥当。”
君子濯对他倒是极为信任,只是想到自己这次的失误,面色阴晴不定,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桌上。那位乌先生立在后方,眼里精光闪烁道:“按理说,以王爷早年与那位郡主的关系,该是极其了解她的为人才是。”
君子濯默不作声,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在听闻宗玥前去礼佛之时才并未有太多怀疑。多年前,那丫头最喜欢的不就是跟着自己往佛堂跑吗可他错了!错就错在他还把宗玥当做以前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丫头,那个女子早就变了!他此生最大的错误之一,便是看错了她!有的人生来如玉石,雕琢成珍还是化为废土,全看工匠的巧手。有的人生来如珍珠,无须修饰,即便黄沙掩埋,也终有光辉夺目的一日。曾经的宗玥便是那块玉石,她生来高贵,却自暴自弃成了废土。只是,没人能想到,这块玉里深处包裹着的却是珍珠。当她真正觉醒之时,才是大放异彩的那一刻。君子濯亲手错失了这样一件至宝。但现在发觉,却为时晚矣。他懊恼,气愤,却从未后悔!他痛惜的是自己错失的良机,与那莫大的权力利益擦肩而过。而内心深处仅有的那点伤痛早已被他忽视,到底经年以前他对女子是否有过片刻的心动早已淹没在对权力狂热的迷恋之下。那张俊脸上百般情绪汇聚,最后尽数扭曲成狰狞的恶毒。他已错过了一次,这一次决不能再错!……暗夜下,城西的惠民巷中,孤儿们早已安睡。两道身影在最靠近城墙根的一处破败小屋里来回游走,似在寻找着什么。“找到了!”
少年欢喜的低呼声响起。“快走!”
少女低声说道。两人翻身上了一匹骏马,朝着西北的小街疾驰而去。刚出了惠民巷不久,往前的大道上。黑压压的一群人影如暗夜中的幽灵,骤然拦在二人前方。“将东西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