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柠早早起来,梳洗罢,在房间里打了一套拳,这才背上包,开门出去,站在老人房门,笑意吟吟的敲了敲门。
“爷爷,出发了!”司柠心情极好,唇角弧度像月牙般完美,语气轻快。
有外人的时候,她和老头的关系便是爷孙关系,也只有俩人单独相处时,她才会随意叫他老头。
怎么说呢,她和他的关系,其实只能算是忘年交吧,当初母亲生弟弟的时候,她下山去跟着照顾。医院里,无聊的时候她喜欢到处逛逛,那天她找了处比较安静的角落,本来打算小憩一会儿,可没想到,一个路过的老太太突然发病,倒在了她眼前。
生死在前,她顾不上其他,立即给老太太进行施救,却被过来的老头瞧个正着。
他认出了自己的施针手法,是失传已久的鬼门十三针,便抓着她不放了,硬要拜师。
不说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单说年龄,她就不可能收他为徒。要说关系发展,那还是作为京都中医学院院长的他舍得下时间,三番五次的去找她,帮了她不少忙,渐渐相熟后,两人关系才密切起来。
在这十四年来,除了父母之外,便是他陪自己最多了。
咔嚓,门从里边儿打开,老头精神矍铄的出来,“看你今天心情,应是比较愉悦的。”
他看了眼司柠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动人,受到感染,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因为我想在你走的路上挤一挤。”司柠这话,让老人为之一振,旋即面露惊喜,激动不已。
“你你你……你说的是真儿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说太快还结巴了。
司柠含笑点头,“传扬中医,一起努力。”
“好好好。”老人连连点头,精明的眼眶带着些许湿意,她愿意加入进来,那中医的前路,是充满希望的。
司柠上前一步,挽着老人的手,“其他打算,高铁上再谈。”
再不走,就怕错过站了。
……
放好行李,俩人坐在位置上,司柠帮他把椅子往后倒了些,这才坐下来。
“丫头,这第一步,你什么打算?”司柠才坐下,老人便迫不及待地询问。
她思索了一会儿:“老祖宗留下来的许多东西,早在改朝换代和战乱中断了传承,就算是保留了一些,那也是被老顽固视为家族传承,我们要做的,便是搜罗整理,把现有的医术知识,编撰成一本本书籍。当然,著书必须严谨。”
至于其他的,例如现今人们的思想观念和西方科技的冲击,这些都是急不来的,只能循序渐进,先弄出一套适合中医发展的体系,才能进行第二步。
“嗯,明白,中医发展至今,虽然比不上古时候,但是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研究团队。”
两人的谈话,被对面的男人听了个完全,他目光不屑的看着爷孙俩,心里只觉得大言不惭。
“两位这是在谈论中医发展吗?”
听见问话,司柠抬头看向对面,说话的男人穿着一身熨烫得平整的西服,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在腿上,手腕处露出名贵的手表,给人一种成功人士的表象。
“是,不知先生有何高见?”老人笑眯眯地问道。
司柠没说话,拿起桌上的水瓶,拧开盖子喝水。
男人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双手摊开放在座椅扶手上。一张马脸得意洋洋,微凸的嘴唇包不住两颗大门牙。
“高见算不上,不过如果小妹妹想要学中医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学西医。中医那套望闻问切,根本就是骗钱的玩意儿,大街上那么多卖药的,可是吃死了不少人。还是西医靠谱,你受了什么伤,仪器一照,给你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还有老头你说古代的医术发达,笑死我了,若是古代真是一个医术发达的社会,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男人眼里,满是对中医的不屑一顾,司柠冷冷瞥了他一眼,歪过头去,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动手了。
老人并未生气,依然微笑着,与他辩论:“西医的确有可取之处,但很多时候治标不治本,药效虽猛,却很伤身体,产生的副作用,比中医的大太多,还有价格,并不亲民。”
老人好声好气的讲,男人并不在意,嘲笑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钱,没钱治什么病?还不如早早死了,给家里人减轻负担。”
男人话音落下,司柠看他的目光寒意凛然,拳头微握。
靠,王八蛋,看来得找个机会,教训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人的脸色也没有之前的温和,沉声道:“在先生眼里,穷人就不配活着吗?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穷人出身!”
这种人,就是有点儿资本,就有了优越感,瞧不起穷人了。
“老人家别动怒,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男人并不觉得自己的看法有问题,而再次解释说明。
老人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再和他谈话,司柠唇角勾起邪气的弧度,轻声问道:“不知先生是要坐到哪儿?”
男人看向司柠,笑眯眯地回答,“我在阳市东站下高铁,小妹妹你呢?”
司柠笑得更邪性了,同路,那感情好,省得她找机会下手。“我也是,那待会儿一起呗!”
“好好好,一起一起。”面对司柠的邀请,男人更开心了。
老人侧脸看了司柠一眼,眼中的意味儿,不言而喻。以他对这丫头的了解,对面那家伙,怕是要倒霉了。
两个小时后,司柠和老人告别,男人笑容满面的站在一边等着,浑然不知自己即将祸事临头。
“你呀,待会儿下手轻点。”老人小声叮嘱,司柠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离开高开高铁站时,司柠找了个没人的转角,勾勾手,让男人过来。待他疑惑走到司柠面前,她皮笑肉不笑的,右手迅速点在男人后颈。
男人顿时感觉不妙,舌头好像打不直了,像僵住了一样。
“咡~咡,咡~咡”男人说出的话犹如狗叫,顿时惊恐的捏住了嘴巴,“咡,咡~”
司柠并无理会他,抽出他的手机,留下自己的号码,“古时候的中医发达,才使你家血脉延续,生出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不是瞧不起中医嘛,去找你的崇拜的西医治疗试试,这号码,三天内,别打给我。”
说完,司柠拍拍手笑得一脸邪肆,有些人,真要治治,不然喝了几瓶洋墨水儿,就当自己小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