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妶看着跪面前的白大娘子,
再恶毒的妇人,也是心疼孩子的。
大娘子一口一个四小姐,求着。
元妶给小然使了个眼色,让她扶了大娘子起来。
“你说的没错,白元瑶是被你教坏了,虚荣刻薄倒也罢了,可她还狠辣恶毒啊。”
见白大娘子看着她,元妶叹怎敢一声:“我如果去求情放她出来,她也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头上。”
“不会的四小姐!我带着她回我娘家老家去,再也不会让元瑶出现在你面前了!”
元妶眯眸,大娘子现在求她求的恳切,她也相信大娘子眼下是愿意那么做的。
可真的去穷乡僻壤呆久了,人心总会变的。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元妶见大娘子又想跪,皱了眉:“今天我是不会有什么准话的,你如果再跪在这,就没商量的余地了。”
大娘子一怔,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屋中,连秀看着大娘子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元妶:“小姐,您可不能心软真的放了白元瑶出来,那女人是要置您于死地的!”
小然去送大娘子也回来了。
“后日小姐就要成亲了,白家的事也用不着小姐操心了,您还是别替白元瑶求情了吧。”
元妶失笑,她的这两个小丫鬟如今对白元瑶都讨厌的很。
后日,她就要成亲了啊。
元妶看窗外,墙头外的夜空漫天的星子。
赵阔,想到那个男人,元妶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会嫁人。
不知何时,心头滋生出了对赵阔异样的感觉来。
只是她要走的路太危险了,元妶长叹。
成婚当日。
赵家是太傅府,赵阔又是唯一的少爷,大婚办的很是喜庆。
元妶大清早就被叫了起来,被安排着开脸梳妆换衣,等弄完一切,外面的花轿也到了。
锣鼓声响,一片热闹。
小然去偷偷看了,跑回来与元妶道:“小姐,我本以为咱们府里没有少爷拦门,会少很多热闹呢,没想到平王竟带人过来了,说是您的姐夫,在门口帮您来人呢,他还带来了好多公子哥,拦着赵公子不让进呢!”
元妶噗嗤一乐:“都是谁啊?”
“大皇子,平王,还有长孙家的付家的刑部尚书大人都来了。”
元妶点了点头。
门外有了响动,苗苑姬推门进来,见了元妶一脸喜意。
“我说来帮你看看首饰呢,没想到你已经梳妆好了。”
元妶坐在屋中的圈椅里,抱着杯茶正喝着。
“小姐您别喝了,一会唇上的妆都没了!”
苗苑姬坐到元妶身边,颇有些神秘的凑了过来:“元妶,今日成婚,我怎么一点也不见你有紧张的样子?”
元妶放下杯盏,她心头有些紧张,只是苗苑姬看不出来罢了。
“成婚罢了,只是换个地方住。”元妶不在意。
苗苑姬笑了起来:“这可不止是换个地方住,以后你就要与夫君同住了。”
说着话,竟也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
看到那册子,元妶觉得有些眼熟。
苗苑姬别开眼,脸上有些羞红:“我想着你家人不一定会告诉你,这事本来轮不着我,但我和你关系这么好……”
元妶接过册子翻开来看。
苗苑姬匆忙去去掩那画上的内容:“嘶!你悠着些!这东西也是能在这看的?”
元妶乐了,摇了摇手中的册子:“那在哪看?晚上躲被窝里看吗?”
元妶大大方方:“白大娘子之前送来过一本了,和你这本差不多,我都看过了。”
苗苑姬惊讶的看元妶,见元妶脸色未变。八壹中文網
“你看了?”
“恩,没什么趣味,当个闲书看的。”
这也能当闲书?倒也真是闲书了。
苗苑姬和元妶说话间,外面的婆子已经在请元妶出门了。
苗苑姬陪着她从后院到了前厅,以扇遮脸。
正厅中,白青和白大娘子坐的端正,元妶打扇后影绰能看到两人。
赵阔已经站在厅中,红色的喜服被他穿的英姿飒爽,身材挺直。
他本就生的好看,大红色的喜服也压不住那张冠盖京城的脸,长发被束在脑后,看起来如一个浊世佳公子般。
元妶看的脚步微停了一瞬。
外间有人低笑。
“四小姐这是被郎君给迷花眼了吗?”
是千旭尧。
元妶暗暗咬牙,上前两步。
她和白青大娘子本来没什么亲情,只敬了茶,听了父母教诲后,按仪程转身跟着赵阔朝外走。
坐在下首的安芊芊脸色变了几变。
她那亲生的女儿,一眼都没往她的方向瞧过。
打白府上轿,一路吹吹打打,元妶的嫁妆也是让不少人惊到了。
阵列了白府门前的一条街,到了转弯处还有,一动起来似是看不到尽头。
“这白家,深藏不露啊,白青一个四品将军怎么这么有钱?”有人低声。
白家不是世家,是自白青这一辈才起家的,祖上没什么余荫。
长长的嫁妆箱子裹着红绸,一件件被抬进了赵府。
元妶将自己小院里存放的东西都搬走了。
那些多是商队送来的奇珍异宝,等到了赵府列礼单时,又是让众人惊了,摸不清这位四小姐的底细了。
赵府和白家的冷清不大一样,进门,向赵太傅行礼敬茶后,赵阔牵着她进了新房。
元妶听不大清那冗长的礼节,挤在门前的人一直在闹腾。
有人叫她的名字,叫她也出去到厅里去吃酒。
办仪程的妇人笑着啐他:“你见过谁家新娘子在自己婚宴上上前厅吃酒的?”
赵阔刚和元妶行到了最后一步礼,听了这话一笑:“妶儿,你想去吃酒吗?”
元妶微微一怔:“这于礼不合吧?”
“我说合就合。”赵阔的声音柔情了几分:“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说你不是。”
大皇子齐霄和平王齐烁也在人群中应了声。
付曦笑了:“有这几位撑腰,四小姐就是今日上房揭瓦也没什么的!”
几人越说越嚣张,长孙子规被挤在后面:“四小姐,你又不是一般女子,做什么非要守那没用的规矩?”
元妶失笑:“你们去吧,我折腾了一天,也是有些累了。”
几人这才失落的离开。
赵阔是新郎官,需要去敬酒。
恋恋不舍的被齐霄笑话着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