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芸二人瞬间一愣,还是陆清弘反应过来,冲他咧了咧嘴,笑道,“二皇子不必多礼,我也是凑巧经过这里,看到你们站在这里,便想过来看一看,没想到真的是你们,只是不知,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呢?”
说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往他和秦锦芸身上打量着,尤其是看向秦锦芸的时候,却暗含笑意。秦锦芸有些尴尬,不知从何说起,可她身后的小侍却上前一步,抢先开口,她本想阻拦,可手张在半空中,还是落了下去。“回禀太子妃,刚才太子和二皇子只是闲聊而已,并未说什么话。”
小侍说完,便自觉的退回到她身边,秦锦芸低瞅着他,这个小侍,倒是有几分眼力,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对他的好感竟然渐渐加深了,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一缕微笑,这一切,却被陆清弘看在眼里,他的神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虽说他是太子妃,可是眼下并非嫁入皇家,这个太子妃也只是个虚名而已,如今见一个小侍这么知进退,他本该欢喜的,但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任谁都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多在意自己一点,当她的眼光不再在自己身上流连的时候,这心里的失落感便随之水涨船高,越演越烈。秦锦芸抬眸看见陆清弘沉默不语,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模样,清声咳道,“清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陆清弘猛然醒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过来就是来叫你过去一趟,太傅肯定等得很急了。”
秦锦芸点头,走到他身边说道,“那好,我们现在便赶过去吧,原本我便要过去的,现在倒好,你也来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好。”
陆清弘眼里浮现一缕宠溺,主动牵起她的手,悠然的转过身,便往明华宫的方向而去,秦瑾懿撇了撇嘴,背着双手跟了上去。小侍垂下脑袋,默默无声的跟在他们身后。明华宫,四个人站在宫外,各自对望了一眼,便要走进去,谁知,宫里走出一个太监,一见太子来了,赶紧大叫起来,“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太监慌忙跑下来,躬身行了一礼,道,“太子,二皇子,请跟奴才进来。”
秦瑾懿倒是无所谓,跟着秦锦芸进了寝宫,一入寝宫,便瞧见了太傅,陈太傅一见了她,便高兴的走过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竟然一手将他推开,和她拉起了家常。顿时,气得他狠狠的瞪向陈太傅,可有家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反而和太子谈笑风生。自然,这二人是师生关系,自然有很多的话要说,可秦锦芸此刻却没心思和陈太傅聊天,只是急忙问道,“太傅,我母皇呢,她在哪?”
陈太傅叹了口气,将她领到了龙床前,指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皇,叹了口气,道,“太子,不要太难过,皇上已经走了,现在的明瑾国,全靠你了!”
秦锦芸慢慢走到龙塌前,女皇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的容颜依然是那么美丽,可是却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在她头的二侧,摆放着一些鲜花,令她看起来依然那么年轻,仿佛从来没有苍老过一样。即使如此,她眼角的皱纹始终若隐若现的浮现了出来,那一条条眼线,代表着她的经历,她的劳累,作为一国之皇,每日在经历多少事情,批阅多少奏折,这是她可以想象得到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清晰无比的滴在了地板上。陆清弘心中不忍,正在上前,却被陈太傅一手拉住,冲他摇了摇头道,“太子妃,不可,太子如今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一番,要不然,谁也帮不了她,这一关,她迟早都要经历的,何不让她自己渡过呢?”
陆清弘点点头,挥袖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道,“是,太傅教训的是,是清弘不对。”
“呵呵,太子妃严重了,作为太子的太傅,理应为她着想,眼下,我们还是先招呼其它人吧!”
“好。”
秦瑾懿淡淡一撇眼,冷笑着看着他们转过身去招呼一些官员落坐,眉眼间便充满了讽刺,他移开目光,看着秦锦芸,眼里的寒光一缩,便收了回去。他压下情绪,走到圆桌前,挑起一块水果咬了下去,一边还露出轻视的眼神盯着秦锦芸的背影不语。他倒要瞧一瞧,这个好皇姐,是怎么面对她死去的母亲的。秦锦芸扑通一声跪在床上,立刻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包括陆清弘等人,可是这时,陆清弘没有上前劝慰,他所能做的,只是默默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陈太傅缓缓点着头,赞赏着道,“太子妃你看,太子的行为便是最大的孝道,古语有云,床前无孝子,可是现在,太子的举动,无不显示着她的孝义,可在场的所有皇子,竟然无人肯跪女皇,那么他们的行为便昭示着他们的不孝,而衬托着太子的孝义。”
“哦,原来如此。”
陆清弘抬眼望去,果然发现一些皇子们的脸色有些难堪,这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你看我,我看你,紧接着,便各自推搡着挤在太子身后,统统跪了下去。陈太傅满意的摸须冲陆清弘微笑,顺便挑了挑眉毛,陆清弘无奈的一笑,轻抬起脚步,走到秦锦芸身边,挨着她身边跪了下去。秦锦芸一见,只好睁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他,他扯了扯嘴角,调皮的眨眨眼睛道,“身为太子妃,自然应该和太子跪在一起了,你说呢?”
“好,清弘,谢谢你。”
秦锦芸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陆清弘也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声音透着冰冷,“皇姐,这种场面,又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二人转头一看,此人正是秦瑾懿。秦锦芸没多说什么,只是朝他点了下头,便转过身去,垂眸凭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