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往青屿市的车上。
桑茂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戳戳这里，摸摸那里，稀罕的不行。
这是他第一次乘坐小轿车。
难掩激动地说，“陈总，我听说这车落地，小二十万呢！”
“瞅瞅，这真皮座椅，这电动车窗……好，真好！”
神色忽然黯淡了些许，“我闷头干一辈子，恐怕也买不起这车的四个轱辘……”
陈阳看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桑茂忽然说道，“陈总，我不想回玻璃厂了！”
他要留在兄弟公司。
陈阳意味深长的说，“桑科长，一名合格的将领，最忌妇人之仁。”
闻言，桑茂心里一寒，垂下头，闷声道，“陈总，我明白您的意思……”
陈阳露出欣慰的笑容。
从始至终，桑茂都没有向陈总提问，很明显，他也知道，在他们这群业务员之中，存在怀有二心之人！
“桑科长，你能下得去手吗？”
桑茂苦笑回答，“我已经给过他们数次机会，可他们并没有把握住……不能怪我！”
悄么声看了眼陈总。
这位年轻有为的老总，正专注开着车。
桑茂又说，“陈总，您不会怪我吧？”
明知团队内部，存在奸细，他这个业务科科长却熟视无睹。
换做任何一个老板，恐怕都不能容忍！
“所以，我才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陈阳表情如古井，毫无波澜的道，“玻璃厂问我要人，我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就是因为你桑科长！”
“若你能亲自收拾奸细，我会直接告诉玻璃厂方面，以后，你们就留在兄弟公司；”
“可是，你若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你们所有人，我一个不会留。”
桑茂脸色很复杂，低着头一言不发。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业务员，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
“话说回来，”陈阳瞥了眼桑茂，“那几个人，如果是被我收拾。”
“都不用闫胜利、季崇云开口，我也会让你们回到玻璃厂工作。”
“兄弟公司，不需要没有忠心的人！”
桑茂听懂了陈总的警告，同时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严肃脸道：
“陈总您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能处理好！”
陈阳脸上终于绽放出发自真心的笑容，道：
“看你表现！”
……
一个多小时后。
青屿市沂水路中段。
一辆大鼻子解放紧靠路边停着，车旁摆了张桌子，上面放着五六瓶罐头。
标签上印着“红领厂荣誉出品”的字样。
一个红脸膛，身材敦实，三十出头的汉子，正对着喇叭大声吆喝：
“走一走咱瞧一瞧，红领罐头真不孬；”
“山楂核全都去掉，吃了保您不感冒；”
“想要彩电您别买，罐头盖您瞧一瞧；”
“老婆想要缝纫机，买罐头您省钱包……”
这番挠人心痒的叫卖，立即吸引来十多位路人。
“哎，你这罐头，真是红领厂的？”
“那当然！不信您看，标签上都写的明明白白，做不得假！”
“买你们红领厂的罐头，真能中奖？”
“哟喂，那这就得看您的运气了！”
“这罐头多少钱一个？”
“最近我们厂刚刚涨了价，一块二一个。”
“跟以前一样，不过不算贵……给我拿一个吧。”
“得嘞！来，这是您的罐头，快打开看看盖子内侧，有没有中奖。”
顾客依言，先翻过来拍了拍瓶子底，又正过来，双手一起用力拧开罐头盖。
看了一眼，这位顾客瞬间瞪圆了眼睛：
“握草！我中奖了！一台25寸的熊猫牌大彩电！”
身边的人立即围上来。
“嚯！真的是哎！”
“大兄弟，你这运气可以呀，一上来就中了一台大彩电！”
更多人将叫卖的小贩围起来。
“快，给我也来一个罐头！”
“给我来五……不，来十瓶！”
“……”
一瓶接一瓶的罐头被打开。
一个又一个的顾客中得大奖！
小贩举着喇叭声嘶力竭的大喊：
“大家都听我说！”
“罐头盖内侧都写得清楚，要兑奖的，需要亲自前往红领厂去兑！”
“我在这里代表红领罐头厂，向各位衣食父母郑重承诺：凡中奖的顾客，都能领到实实在在的奖品！”
“我再重复一遍：……”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普桑轿车，车窗缓缓升上去。
陈阳嘴角噙笑，说道，“假扮小贩的那名业务员，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桑茂咧着嘴应下。
二人又去了另一边。
正阳路尽头。
同样有个“小贩”，在拿着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吆喝：
“走过路过您千万别错过！”
“我们科日罐头厂搞活动，吃罐头中大奖，运气好，孩子结婚不用买三大件！”
不少路人迅速被吸引过去。
“听俺们家邻居说，那天他买了个红领厂的罐头，中了一台缝纫机；你们科日的奖品里边，也有缝纫机吗？”
“大姐，别说缝纫机了，运气好，您都能中一台小轿车呢！”
“我说小伙子，这话可是真的？”
“哎哟我的亲大爷，我以我们科日罐头厂的名誉发誓，刚才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小兄弟，你卖的罐头，是科日厂的吗？”
“我的哥哥诶，您仔细看看这标签，上边是不是写着科日罐头厂？是不是跟以前您买的一样？”
“多少钱一瓶？”
“不巧了，最近我们厂的罐头恢复了原先的零售价，现在是一块二一瓶！”
“不算贵……先给我来一瓶吧！”
“小贩”动作麻利的从车斗里拿了一瓶罐头，递给顾客。
顾客操作一番，拧开罐头瓶盖，反过来一瞅。
整个人先是怔了一怔，旋即难掩激动地大声喊：
“我的老天爷，我中奖了！”
“还是中了一辆小轿车！”
听到有人竟然中了一辆小轿车。
围观的人群也不再犹豫，纷纷掏钱抢购。
“快，给我来四瓶罐头！”
“我要十瓶！”
“……”
此时，一位财大气粗的顾客挤进来，冲“小贩”大声喊：
“你这剩下的罐头，我全包了！！”
距离不远，靠路边停着的黑色普桑小轿车里。
陈阳发动车子的同时，笑着对桑茂说道：
“桑科长，咱们明天有好戏看了！”